得直抖,“庄思宜,别忘了你姓庄”
“二叔勿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侄儿可就罪过了。”庄思宜展颜一笑,毫不在意地说起了别的事,“二叔,庄府的兰园已修整好了吧等殿试过后我想办一次兰宴,就烦请二叔多安排些人手了。”
“你”
庄思宜收了笑,冷漠地看着对方,“我姓庄,乃庄家长房长子,这庄府的下人我还使唤不得”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半晌,庄明和往椅背靠了靠,露出个和善的笑,“好,我会安排的。”
当天,庄思宜心情很好地离开了庄家,可怜庄府的下人们却胆战心惊地收拾着茶厅里的一地瓷渣,连大气也不敢出。
转眼就来到了三月二十,也就是殿试当日。
对于程岩来说,科举中每一场考试,他最喜欢的就是殿试。
因为殿试不但预示着他即将成为进士,还不用在脏水里聚众泡澡不,沐浴更衣。
比起其他几场考试,殿试的搜检简直可以用草率来形容。
走了一番过场,程岩和庄思宜等人在两百个大汉的注目下,随着礼部左侍郎往太和殿而去,至于右侍郎还在床上躺着。
此时正下着小雨,雨水晕染了朱红的宫墙,犹如残阳欲退,别有意境。
大多应试者都是头一回进宫,但他们也不敢随意张望,就连庄思宜都有几分拘谨。
唯有程岩神情轻松,毕竟对于皇宫,他已经很熟悉了。
程岩瞧了瞧前头的宫侍,又看向阮小南绑着绷带的肩,小声道“小南,你真没事吧你伤得可是右肩。”
阮小南苦着脸,也不是很有信心的样子,“应该没事吧,殿试只考一道时务策,我应该能坚持下来。”
林昭见状安慰道“阮兄,你乃会试第三,只要不是发挥得太差,一个二甲总该有的。大不了等朝考时你再扳回一成。”
他口中的朝考,便是殿试后选拔庶吉士的考试。
“我呸”尽管压低了声音,阮小南的怒气值还是表现得非常明显,“会不会说话我非要考个一甲给你看看”
程岩被他生动的表情逗笑了,“好,我就等你的一甲。”
皇宫很大,走到太和殿至少也要一刻钟。原本殿试是在太和殿外的丹墀举行,但今日有雨,便改在了东西两庑。
临入殿前,程岩感觉有人拉了他一下,转头就见庄思宜偷偷跟他比了个手势一个一,再一个三。
他愣了下,随即明白了一则是状元,三则是大三元。
程岩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这时候的程岩可谓踌躇满志,可等他走入太和殿就傻掉了,事实上,所有考生都陷入了呆滞。
因为太和殿上坐着的不止有诸位官员,还有皇上
要知道,殿试名义上是由皇上主持,但大安的皇上却很少亲临,至少真帝就从来没有参与过。
“跪”
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所有考生如梦初醒,纷纷跪地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行完三拜九叩之礼,偏偏没有得到回应。
整个大殿安静得可闻针落,一众士子更是胆战心惊。
考生们一动不敢动,就怕落得个殿前失仪,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了一道威严的声音,“平身。”
“谢皇上”
程岩才刚刚站直,又听真帝道“谁是程岩”
他心中一紧,匆匆出列,垂首道“回皇上,正是学生。”
“抬起头来。”
程岩心里窘了下,总觉得这句话像是纨绔调戏良家妇女时爱说的,好在这时他已经消化了皇上突然出现这件事,从容了许多。
如此,当真帝见到一张年轻清隽的脸上没有畏惧,只有恭谨和坦然时,心中颇为欣慰,甚至有种自豪朕的眼光,果真不错
他微一颔首,笑道“生得不错,难怪关爱卿赏识你。”
程岩“”
人尽皆知的外貌协会成员关庭“”
不过见了真帝的笑容,程岩可算是放松下来,又听对方道“如果朕没记错,你从院试到会试都是案首吧”
程岩“回皇上,是的。”
真帝“朕想考考你。”
程岩“”
前生他进来就直接考试了,哪儿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他暗自吸了口气,“请皇上出题。”
真帝见他一点不怵,心中更为满意,想了想道“何为帝王之学”
这道题可算是为难人了,一来,题目的字越少往往越是难答;二来,程岩一介平民,偏让他品论帝王之学,岂不是强人所难
关庭飞快地瞅了皇上一眼,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庄思宜更是心头狂跳,脑中一片空白,明明答题的不是他,可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片刻后,太和殿中响起了程岩的声音。
“回皇上,帝王之学本原在于一心,欲求帝王之治,当求帝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