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水蛭悲催地被执行了火葬。
庄思宜等血止住,便继续下地干活,但阮小南却死活不敢去田里了。
夫子冲着阮小南一通骂,阮小南抱着头,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朵蘑菇,引来不少人偷笑。
不远处,庄思宜单手揽着程岩,也笑得开怀,阳光洒在他汗湿的脸上,牙白得晃眼。
那一瞬间,程岩感觉就连庄思宜看过来的眼眸都是金色的,灼人刺目。
两人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陆清颜始终神情阴鸷地望着他们,黑沉的眼底掩藏着复杂的情绪,也不知在想什么
七月初,秋学已开。
归家的学生们陆续回了书院,林昭则比他们更晚了几天。
这次程岩才知道,林昭家里的确发生了一点事,原本林家人都想让林昭留在家里打理庶务了,但林昭坚持要回书院读书。
“之前我一人在寝舍,每天无聊得要死,老想回家。”林昭大刺刺地说,“要不是舍不得你们,我还真就不回来了。”
而程岩则想着,或许前生林昭并没有被南北榜案所牵连,而是直接回了老家。毕竟以林昭目前的水平,要考中下一届的进士几乎等同于痴人说梦
不过这次回来后,林昭一改往日懈怠,终于收起了一堆话本,日日灯火纸窗修竹里埋首苦读,励志要在明年考中上舍,就连萧淮请客也不肯去。
休沐日这天恰好是萧淮的生辰,他叫上了书院里几位好友,还有庄思宜一寝去芙蕖县的酒楼搓一顿。
出门时,他们撞上了谢林。
谢林本想凑上来一道,但萧淮很不客气地拒绝了,一行人漠然地从他身边走过,谢林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扔在地上任人踩碾。
但他不敢恨萧淮,只敢恨程岩。
他不懂,程岩明明跟他一个出身,凭什么能和世家子打成一片,还被山长看中收徒。
怀着满腹郁气,谢林在芙蕖县随意找了个酒馆多喝了几杯,出来时不慎撞上位年轻女子。
他本想发火,但见女子生得美貌,一双眼勾人魅惑,当即便消了气,好声道“可是撞着你了”
女子有些羞涩地摇摇头,“我没事,公子不必担心。”随即又问道“敢问公子可是读书人”
读书人的穿着自然与普通农人、百姓不同,谢林有些傲然地点头,“在下乃是秀才,如今正在鹤山书院中求学。”
女子顿时一喜,从怀里取出一幅画,“那公子可见过此人”
谢林接过画来一看,瞳孔急缩,“这是”
“公子认得”
谢林忙稳住心神,审视了女子片刻,问“画上之人是你的”
女子面上一红,“是我相公。”
谢林
那画上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谢林恨死的程岩
但程岩哪里来的妻子对方为何还要带画来找他
谢林此时已顾不上女子美貌与否,一颗心“噗通”狂跳,他有预感,女子身怀的秘密一定会让他大为惊喜
他定了定神,道“此人是否叫程岩”
女子一惊,“公子你真认得我相公”
谢林心中暗喜,却故意作出为难的样子,“他是我书院同窗,但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娶亲。”
女子一听,眉眼染上几分愁绪,“我、我们没有办亲事”
谢林一怔“你不是说他是你相公”
女子的表情微有些激动,“因为程郎说要来娶我,而且我已为他生了个孩子”
据女子所说,她本是徽省一名商户之女,三年前去寺庙上香与借宿庙中的程岩相识。
那时她见程岩相貌风流,才华横溢,不禁芳心暗许。
一个雨夜,她与程岩有了夫妻之实,对方承诺要来娶她,可她等啊等,等到发现自己怀了身孕,都没有等来程岩。
“家里人不许我生下孩子,但这是我与程郎的骨血,我又哪肯割舍”一滴泪从女子姣好的面容滑落,“我便从家里拿了些银子,逃了出去。”
女子找了户乡下人家借宿,直到自己生产,才抱着孩子回家。
“可惜家中父母已不愿认我,我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又不知程郎家住何方,于何处求学,只能带着孩子四处打听。”
女子哽咽道“我找了程郎两年多,徽省的书院社学都找遍了,还是没有程郎半点音讯,直到今天见了公子,我”
见女子哭得泣不成声,谢林心中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激动得直想搓手
好哇,程岩平时装得人五人六,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就这种人,也配做山长弟子也配为一县案首
谢林一心认为女子能从千万人中遇上他,是因为苍天有眼,想借着他的手揭掉程岩虚伪的画皮。
他心里已信了七八分,但为了不落人口舌,他还是道“可是程兄从未提起过你的事,尽管夫人的遭遇令人同情,我也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不知夫人所说可有证据”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