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只有少许的几个地方能看出她和许星洲的血缘关系。
接着许春生又恶意地问
“再说了,她把我传染了的话怎么办啊”
那一瞬间,饭桌上的气氛都僵了。
估计没人能想到小孩子能说出这种话,连许星洲都愣了一下。她父亲似乎马上就要发火,许星洲却温和地笑道
“首先,抑郁症不传染。”
然后许星洲把盘子里唯一的那一条鸡腿夹进了自己碗里,和善地对许春生说“其次,长得好看的人,连抑郁症发作,都能遇到英雄去拯救喔。”
许星洲从爸爸家出来的时候,月朗星稀路灯昏暗。她孤零零地走在街上,就觉得老家里实在是太难受了。
这地方,对她毫无归属感可言。
小城冬夜,寒风凛凛。街上也没什么人,朔风一吹,许星洲难受得几乎想立刻回自己家,蜷缩在床上睡一大觉。
结果她还没走几步路,手机就响了
来电话的是秦师兄。
许星洲那一瞬间就觉得想哭,她冻得哆哆嗦嗦,手指通红冰凉,她按了半天接听键都没有反应,最后还是用脸碰开的。
秦渡“回家了”
许星洲忍着鼻音,难受地嗯了一声。
“在”许星洲抽了抽鼻尖儿道“在回家的路上了,不远,我打不到车,现在走回去。”
秦渡那头沉默了了片刻,问“是不是受委屈了”
许星洲眼泪都要出来了,哆哆嗦嗦地嗯了一声。
秦渡立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操他妈”
“操他妈的,”秦渡愤怒地道“他妈的师兄是让你回去当小白菜的饭吃饱没有饿的话现在就去吃”
许星洲的泪水,那一瞬间,决堤而出。
天际一轮月圆。
她走在街上,穿过熟悉的小巷和胡同。黑暗长街上地砖碎裂,梧桐树下漏出点点黄光。
许星洲小时候曾经在这些小巷里奔跑穿行,脚底生风,脸上还贴了和别人打架留下的创可贴。那时她会问奶奶要零花钱,去小卖部买戒指糖和潮汕无花果干,去推车的老奶奶处买一大捧翠绿肥嫩的莲蓬。
如今那些小卖部店门紧闭,卖莲蓬的老奶奶已经多年不见,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尚在人世,这条街上只剩一个长大的许星洲蹒跚着,往前走。
电话里秦渡简直都要被气炸了,可是又心疼得不行,不舍得对他家姑娘发脾气,忍耐着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许星洲带着哭腔道“师、师兄”
许星洲知道她一用这种模样和秦师兄哭,秦师兄能被她哭得肝胆俱裂,可是她还是忍不住。
在这荒凉世上,在人孤独行走时,其实是能做到刀枪不入的。
就像南极彼尔德莫尔冰川的亿年冰床,又似乔戈里峰万年不融的积雪。他们沉默而坚持,亘古地映着没有半丝暖意的阳光。
可是,一旦有人用满怀柔情一腔心尖血浇上坚冰,坚冰就会受热,融下泪来。
这里不是家。
许星洲哭着道“明、明天我明天就回家。”
秦渡沙哑地回答“师兄给你买票。”
她走回家的一路上,秦渡一直在哄她。
许星洲是个天生的哭包,不哭则已,一哭就没个完,而且越哄哭得越厉害,她连鼻尖都哭得生疼,连前路都模糊了。
她到了奶奶家小院前面,掏出了钥匙。门口枯萎枝头挂着风干的柿子,许星洲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开了大铁门。
“到了”秦师兄大约是听到了咕咚一声铁门合拢,在电话里低声问。
院子在冬天一派荒凉之色,许星洲擦了擦眼睛,哭着嗯了一声。
在许星洲小的时候,这荒芜院落曾是她的城堡。
十几年前,这里楼顶爬着青翠丝瓜藤,向日葵生长,深紫肥嫩的茄子垂在地上,枯黄竹竿上绑着毛茸茸的小黄瓜,小许星洲浑身是泥地、多动症一般往缸里钻。
接着,那个小泥猴子会被奶奶用鸡毛掸子虎虎生风地赶出来。
十几年后,长大的许星洲回到了她的城堡,秦渡说“今晚不挂电话,就这么睡。”
许星洲带着哭腔,哆嗦着嗯了一声。
她推开屋门,里面黑漆漆的,到处都是灰,连墙角蛛网都脏兮兮的。
屋里甚至比外面还冷,许星洲开了灯,白炽灯嗡嗡跳了跳,不情不愿地亮起。
秦渡说“小师妹,等你回来,师兄带你去买东西,今晚不准再哭了”
现在就学会带人买东西了,许星洲破涕为笑,拧开电热扇,在沙发上蜷成一团。
过了会儿,又把冻得通红的手指伸过去取暖。
“师兄就是考试没跟你一起回去,”秦师兄沙哑道“反正没有下次了。”
许星洲一揉眼眶,连上了耳机。
“师兄,”许星洲拽着小麦克风,还带着点儿鼻音开口“你等一下哦,我发几个微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