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书页包住了自己的脑袋。
“秦学长今天没跟你一起来吗”程雁对那一包书发问“怎么我今天没见到他”
许星洲发现十六开的课本包不住自己脑袋,又去拽自己的书包,将脑袋塞进了书包里头一边逃避世界一边闷闷地道“他公司有点事,今天白天不能折磨我了,他对我表达了最深切的慰问和如果我挂了应统他就会打断我的腿的决心,然后把我送来和你上自习。”
程雁由衷叹道“你别说,他真是个好男人。”
许星洲气愤地大喊“他好个屁股”
文图和理图不同,文图的自习室里说话交谈的人多得多,许星洲仍然埋在书包里,甚至还把拉链拉上了。
片刻后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之中,那团书包闷闷地道“雁雁,我不开心。”
程雁一愣“嗯”
程雁和许星洲撑着伞,在校园里行走。
许星洲扎了个简单的马尾辫,紧紧跟着程雁的步伐,初夏的雨水连绵,枯黄的法国梧桐叶落在地上,顺着流水卡在了下水道沿。
程雁突然道“洲洲,你在不开心什么”
许星洲沉默了一会儿。
她看着自己的手,说“雁雁,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早到我和他在一起之前,就觉得,我和他不可能走到最后。”
程雁“”
“一开始,是觉得我喜欢他这件事,特别不自量力,”许星洲眼眶微微发红地道“觉得秦师兄不可能看上我。他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呢”
许星洲又伸手去接外面的雨水。
“后来我又觉得”许星洲眨了眨眼睛“他对我不认真,逗弄我就像逗弄一个好玩的东西一样,我太害怕这样的事情了。”
“我那时候觉得只要对我认真就行了,能不能走到最后无所谓,我告诉我自己,我能接受分手,但是我不能接受玩笑。”
许星洲揉了揉眼眶,小声道“就是,别把我随随便便丢下。”
程雁微微动容地唤道“星洲。”
“雁雁,我太害怕了,”许星洲哽咽道“我怕他对我不认真,更怕他发现我是个很糟糕的人之后就会开始糊弄我,想和我分手你知道的,谈恋爱三个字能有多坚固呢我害怕到,他和我表白,我第一反应都是拒绝。”
程雁低声说“嗯。”
“再后来我发现,”许星洲眼眶通红“他好像真的很爱我啊。”
“我想逃离世界的时候,是秦师兄在满世界找我。”
“因为我没法一个人睡觉,他从此再也没关过卧室门。也从此无论多晚、发生了什么,都会回来陪我。他把吃了安眠药的我背出宿舍,还陪我在医院里住着。大半夜里我嫌他脏雁雁你知道他有多娇生惯养么他原来洗头都要用温度计固定四十度水温的,因为我嫌他,他就去公厕冲凉,就为了回来陪我睡觉。”
路边的剑兰指向天空,雨水沿着叶脉倾泻而下。
许星洲说“可是,我总是觉得,他和我是走不到最后的。”
“家庭”许星洲挠了挠头,又揉了揉通红的鼻尖儿,说“还有现实。我总想问自己,他会愿意为了我争取吗”
程雁动容道“粥宝你不能这么想”
程雁生怕许星洲又不开心,试图安慰,可是还没安慰完,许星洲就说“万一来个什么不得了的女配就会完犊子。”
程雁“”
许星洲凝重地道“比如说生意伙伴啊什么的,或者他爸爸公司要倒了必须得让他娶一个官二代白富美救场如果这种真的发生了,你的粥宝比钱比不过人家,比家世更比不过,还人穷志短。给我两千万我就滚蛋了。”
程雁“”
许星洲想了想,又诚恳地说“我觉得我说高了,扪心自问,二十万我都滚。”
分针一动,一分钟后。
许星洲捂着被程雁揍的脑袋,泪花儿都要出来了
程雁揉了揉指骨,对着指骨吹了口气,眯着眼睛望向许星洲。
“雁雁”许星洲委屈地道“我不是在故意欺骗你的感情啊我是真的这么想,雁雁,你要听我的解释。”
程雁“”
程雁忍无可忍又揍了许星洲一下“你他妈有点出息行吗,二十万是什么垃圾数额现在拆迁每个人头都八十五万,你男人连拆迁户都比不上”
许星洲小声道“他真的不太值钱。”
程雁“”
“但是,”许星洲又说“我毫不犹豫的原因,不是因为二十万,而是因为他本人。”
“说实话,雁雁。”许星洲揉着自己被打疼的脑袋,嘀咕道“他如果和我提分手的话,我都不会挽留的,我甚至连条件都不会和他谈尽管我那么喜欢他。”
程雁不忍道“你”
许星洲自嘲地说“我觉得我没有资格。”
“从家庭上也好,人格上也罢,”许星洲叹了口气道“我都没有解决它的能力,也没有在这件事上争取的资本,怎么看都像是在自取其辱。”
程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