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个午觉,正在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秦渡将咖啡杯捞了回来,问“下午看了多少”
许星洲诚实地说“看了两集电视剧,国产剧好雷啊。”
许星洲又小声道“师兄,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题”
秦渡想是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带着种“我早就知道”的欠扁味道,站起了身。
“应用统计,”秦渡故意使坏地说“这种非专业课都是送分的,这还是经院开的统计呢,小师妹。”
许星洲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秦渡问“让师兄给你讲题”
秦渡靠在许星洲身边,在她脸上捏了一捏,又低头看那道例题。
落日余晖之中,许星洲眉眼柔软,带着丝祈求,拽住了秦渡的衣角。
男朋友数学那么厉害,拿了三年国奖,许星洲想,别人要这样的男朋友还没有呢,资源一定要合理利用才行。
“师兄”许星洲狗腿地说“你给我讲讲嘛,我是真的不会,给你亲亲,讲讲嘛。”
许星洲人生其实被讲过很多次题。
她数学本来就是短板,高三的时候请家教也只请过数学的,因此非常依赖别人。
高中时林邵凡给她讲过,然而讲过几次之后许星洲就不太愿意找他了林邵凡相当聪明,做数学特别喜欢跳步骤,讲题只讲框架,听他讲题等于没听,而且还有一种找hd讲题的感觉明明公式就可以解决的东西,他就喜欢用微积分,讲完之后本来会的地方都变得云里雾里。
程雁讲题倒是朴实很多,有种脚踏实地的学霸感,每个步骤都有理有据,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许星洲高中时特别依赖她。
秦师兄讲题的路子,和上面这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林邵凡还有拿不准的时候,可秦渡什么都会。
学工科的歧视学社科人文的,学理科的歧视学工科的,其中屹立于顶端的学科就是数学。
学数学的本来就已经是学科歧视链顶端,秦渡甚至还是那顶端中的小尖尖,他讲起“送分的应用统计”和“一看就知道是给你们送分的水课”时游刃有余,而且,他讲题的框架程度,甚至比林邵凡都厉害多了
“这题”秦渡装逼地道“这题你真的不会不就是课本例题的变形让你在这里分析一下这组数据”
许星洲一个学期都没听课,四舍五入已经两个学期没学过数学了,秦渡讲得她眼冒金星。
许星洲眼花缭乱“我”
“你看看”秦渡握住许星洲拿笔的手,在演草纸上写了两行步骤,甚至还直接跳过三个等于号后的运算,直接口算出了答案
秦渡字儿写得不好看,看上去像某种刀刃一般看上去还有点像小学生,却极为坚硬而充满棱角。
“这不就算出来了吗”他说。
接着秦渡指着卷子上他口算出的值,又直接默写了卡方检验临界值表格的a005、v3时水平,两个数字两相比较,三下五除二,直接在此基础上拒绝了假设h0。
许星洲“”
许星洲“”
刚刚那短短半分钟内发生了什么题呢题去哪了这是什么纸上是什么神秘符号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秦渡压低声音问“小师妹明白了没有有什么问题”
许星洲“”
许星洲悲愤地心想,你一道题半分钟讲完,我他妈明白个屁股啊
这个和高中时暑假作业答案上的步骤略有什么两样妈的他是不是在炫技啊
灯光温暖,夜风习习。
客厅的吧台旁,秦渡的电脑扣着,几本教材摞在一处,风吹得纸张翻动。
秦渡戴着眼镜坐在许星洲身边他穿着件白长袖,挽起一截袖子,露出结实的、锻炼得恰到好处的手臂,有种学术而骚气的气质。
秦渡沉稳道“怎么哪里不明白,师兄给你讲讲。”
许星洲说“你慢慢点讲”
秦渡装逼地转着笔道“已经很慢了啊。师兄做题没这么慢过。给你师兄的参考书看看题都这么简单了。”
许星洲看着他,突然想起动物世界里曾经解说过,雄孔雀一边开屏一边求偶的样子
求偶就算了。
平时骚气一点,说忍也就忍了,看上他的时候他也不是啥好东西,不骚才怪了呢。
问题是,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候。
许星洲气得想掐他,却又看在喜欢他的份上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忍辱吞声道“能不能再讲一遍”
秦师兄惬意地说“没听懂”
他翘起二郎腿,然后又凑过去在许星洲面颊上微微一蹭,欠揍地问“师兄讲得好还是你高中同学讲得好”
他就是来骚的。
许星洲“”
许星洲说“林邵凡讲得好。”
许星洲出院第一天,住在秦渡的家里,极其没有礼貌地把秦渡关在了门外。
她一个人窝在客房里头。
秦渡又在外面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