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什么颜色的口红呀”
秦渡盯着许星洲看了很久,她嘴唇上只有淡淡一层浅粉色,显是下午擦掉了还没涂回来。
要怎么形容听到这句话时的感觉呢,秦渡想。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犹如钱塘的潮,又像海啸长夜,那一瞬间南极冰川融化,春风从万里外带来花与春天。
她的口红是为自己涂的吗
秦渡想。
“我啊”秦渡只觉心情好的不像话,忍不住就想笑
他忍住了笑,道“随便涂涂就行。”
在他们相遇的那天夜晚,秦渡真正看到的并非那枝红荷花。
他所看到的是许星洲的眼神和那眼里燃烧的,燎原山火。
那是一个拼命活着的灵魂,带着踟蹰与莽撞,满是笨拙与彷徨,仿佛遍体鳞伤,然而那灵魂拖着肉体,顽强不屈服地行走在世间
周五傍晚没什么别的好干,大家都是瘫着,连最能折腾的作比许星洲都不想挣扎了。
许星洲回到宿舍后洗了澡,换了衣服,坐在桌前一边擦头发一边看摩登家庭,看了三集之后程雁淋得透湿,绝望地冲了进来。
“我真的受够了”程雁绝望地说“谁知道今天晚上会下雨啊一路淋着雨冲回来”
许星洲也不说话,耳朵里塞着耳机,在椅子上蹲成一团,用勺子挖草莓大福秦渡送来的,还没吃完。
程雁看了一眼许星洲,道“妆记得卸干净,你今天到底勾搭的是谁”
许星洲头都不抬地说“早卸干净了。”
程雁艰难地换衣服,把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外头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许星洲突然开口“雁雁,我今天情绪差点又崩了一次。”
程雁“”
“我觉得,”许星洲小声道“应该不是错觉吧,这个月已经三次了。”
程雁安抚道“别想太多,不行就吃药,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别这么敏感。”
许星洲看着屏幕,半天冒出一句“还提前吃药呢。程雁你以为是预防接种吗,程雁高中怎么学的,程雁你对的起高等教育吗。”
程雁“”
许星洲显然目前心态没崩。她吃饱了,而且心情不错,成为了一只吃饱喝足的杠精。
程雁拿着洗衣筐,犹豫道“那个学长”
许星洲抬起头,问“嗯”
“其实我觉得他人还不错,”程雁说“你可以考虑一下他。他给我一种还算靠谱的感觉,唯一的一点就是你们差的有点大。”
许星洲吃吃地笑道“滚蛋,洗你的澡去。”
周六早晨,许星洲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爸爸的转账,和一个好友申请。
她爸一直都从微信给她转账生活费,一般都是按学期给也就是说每个学期初一口气将钱打过来,但是他中间也断断续续地会给许星洲转些零花钱,数额从两千到八百不等,让她出去旅游或是出去散心她的父亲的确没有亏待过她。
这次爸爸的转账只附带了几个字“买几件衣服。你妈让我提醒你,把她的好友申请通过一下。”
许星洲将钱收了,问“爸,你来当说客的吗”
“她让我找你。”许星洲的爸爸回道“至于你加不加她,还是你做决定吧。”
许星洲于是连眼皮都不动一下地把那个好友申请拉黑了。
晨光斜倾入寝室,将上床下桌的四人间映得明亮,许星洲从床上坐了起来,茫然地和对面正在玩手机的李青青对视。
李青青“”
许星洲笑眯眯地说“有钱啦爸爸转了账晚上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李青青嘀咕道“你是真的乐天”
许星洲出门前和福利院负责人说了一声,大早上跑去超市买了一大袋乱七八糟的好吃的好玩的,挤公交车去了她常去的福利院。
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那个被治好的宁宁已经被领养走了,负责的老师说那是一对年纪很大却无法生育的夫妻,家境还算富裕,是个很好的人家。
那些医生护士没有放弃宁宁,哪怕她父母抛弃了她,也坚持救活了这个性命危在旦夕的婴儿。如今宁宁甚至早早离开了这座小院,拥有了自己的家,甚至摆脱了本应该是泥淖的原生家庭,可那些行动不便的孩子却无人问津。
他们与宁宁这样的孩子不同,他们将日复一日地带着残疾生活在这个小院里,直到能够长大成人、能够自立,才能在这社会上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在那之前的十八年,他们于这个世界像一个个印刷段落后的全角空格,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也没有人觉得他们有存在的价值。
就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风中藤萝摇曳,紫藤花吐露花苞。
春日的正午,暖风吹拂。许星洲只给福利院送了东西过去,陪小孩子玩了一会儿,就直接折了回来。她下午还有报社实习的面试,还得赶着回来睡个午觉,下午看看能不能正常地发挥一波。
许星洲上了大学之后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