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脑洞过大的陶男爵震精完毕,大力女仆帕西已经帮他整理好了衣物裤子,顺手拎起马桶蹭蹭走到窗边,在男爵大人呆滞而惊恐的目光中,双手一抬,就把半满的马桶内的“不可名状物”从打开的窗口倒了下去。
倒下去
倒下
倒
男爵大人浑身一激灵,寒毛直竖,眼睁睁地看着帕西熟练地放好马桶,笨拙地施个礼,退了下去。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个破石头城堡,似乎也没住多少人,居然会臭气熏天了。
陶男爵扭着格格作响的脖子,缓缓收回目光,再一次郑重地考虑,到底是该“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去死一死,看看能不能有机会穿回去
当然,他是绝不会试图从楼上跳堡自尽的
死不死得成,穿不穿得回去是一回事,万一跳堡不成反吞粪呕
陶男爵的脸顿时又绿了。
不管被迫“上任”的男爵大人心里是多么悲愤、弱小、可怜、无助,他的新身体还是忠诚地执行着自己的使命,卖力地表达着努力生存的态度。
从肚子里发出响亮的咕噜噜声提醒大脑,特么别多想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陶舒阳顾不上再思考什么神灵、异世界、魔法之类玄而幻之自己吓自己的问题,当务之急是要安抚自己那可怜的,饿得直抽抽的胃。
“咳,那个,帕西”
男爵大人大声施展召唤术。
在这样可怕的居住环境里,如果没人带领,只靠着脑海里零碎的陌生记忆,陶舒阳怕自己一脚就踩进粪坑里,直接“自尽”了。
“是的,大人我在这里。”
在帕西手持烛台的引领下,从男爵大人的房间一路绕过阴暗潮湿的走廊,再走下踩起来咯吱作响,弯曲而陈旧的木头楼梯,两人往底层走去按照帕西的说法,底楼的大厅集多种功能于一体,是老男爵大人一向来议事、吃饭、会见客人的所在。
与陶舒阳以前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华丽又奢侈的中世纪城堡不同,他家的这个破烂城堡似乎像个简陋的军事堡垒更甚于像个配得上“男爵”身份的豪阺,不但摆设和家具陈旧破烂,就连城堡里的仆人也少得可怜。
男爵大人默默地数了数,除了身前的帕西,他一路走来才遇到三个歪瓜裂枣、似曾相识的男仆女仆们,还都是蓬头垢面,衣着脏旧,举止笨拙又惶恐,一看就没什么专业素质。
看来,这个捡来的“男爵”身份,家里日子也不好过啊
嗯,看上去人缘也不怎么样。
在一圈昏黄晃动的烛光照耀下,像只仓鼠般熟悉路径的小女仆,带着一路磕磕绊绊的男爵大人,不一会儿来到了底楼。
高挑穹顶的大厅正中间是一张非常显眼的,隐约泛着斑驳油渍的长方形木头餐桌看那扎实的体格和粗壮的节疤,毫无疑问,实木的这年头,大概想要个不是实木的桌子都难。
桌子上放着一枝金属的烛台,几枝燃了大半的粗烛上火光跳跃,不时发出哔啵声响,烟气缭绕。
阴暗的大厅里,侧边石墙上只开了几个带着格栅的小窗子。
以陶舒阳这种键盘伪军迷的眼光来看,这玩意与其说是窗子,不如说是瞭望孔或是射击台
不对,看这贵族的可怜生活水平和环境,估摸着这年头应该还没诞生大规模应用的热武器吧那这孔洞式的口子,除了透气之外大概也就剩下瞭望的功能了,或许关键时刻还能向外捅长矛
总而言之,当一个人的居住环境看上去是像是随时要干仗,而不是以舒适度为先
陶男爵悄然从小窗孔上收回视线,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生存环境险恶指数又加了10分。
葛利管家迅速迎了上来。
他身后的长餐桌边上坐了几个人,看到男爵大人的身影,纷纷站起致礼。
坐在较靠前的那位长得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和卷曲的褐发缠结不清,整张脸只露出一双墨绿色的大眼珠子勉强能让人看得清,他咧着血盆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愉快地向男爵大人打招呼。
“男爵大人神明在上,总算见到您了。”
他的动作十分粗鲁,毛茸茸的双手在桌子上一撑,身子一抬,就连巨大的实木座椅也承受不住那熊一般的力量,顿时向后移开。
“吱”
四条椅子腿在石头地面上磨出一道让人牙酸的凄厉声响。
陶舒阳呲着牙,眉心直跳,这一刻,他恍惚觉得自己就是那西去取经的大唐小嫩肉,误闯了黑风山里的黑风洞,掉到了这只说歪果话的黑熊精嘴边。
人家御弟哥哥好歹还有几个能撑门面能扛妖精的徒弟,可他陶男爵特么别说悟空护驾,身边就算是二师兄都没一只
他这一穿几百年来西方受苦受难的小嫩肉,怎么就这么凄惶命苦哟
陶男爵还在自怜,黑熊精已经蹬蹬蹬几步迈上前,直着嗓子大声“吼”道
“男爵大人,听说您刚来城堡就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