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阻而动作微滞,听得外间喊声,她神情流露出一丝狠决之色,她知晓自己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最多几息功夫,最近的侍卫就会赶来,她若不在此之前逃走,便会将性命留在此处。
侍女脚尖在地上轻点,又是举着匕首欺身向前。
军师依旧坐在书案之后,动也不动。
吓傻了吗侍女心想,都说临王军师如何如何厉害,堪称风华绝代,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匕首锋芒已至军师面前,侍女甚至能嗅到军师身上淡淡的香气。
那香气悠远清淡,不似她闻过的任何一声花草香气。
这是什么香
侍女心思飘远。
然而此时不经意扫过军师眼眸,她才心觉不对,军师的目光清亮明澈,有的只是淡然镇定,哪里如她所想一般是吓住了。
侍女不去多想,事到临头,也无所谓对不对,她速度骤然再加快两分,匕首反射出军师秀气的眉目,只要她再轻轻一划,自此后,这位在乱世之中大放异彩,扶持东国五皇子称王的军师就会自世间消失。
然后就在这一刻,她却无法再向前,也无法再动弹分毫。
她顺着匕首锋刃往下看去,只见她手腕处被一只手握住,五指纤纤,无一丝多余赘肉,也不显消瘦,只放在那里,便如一副精美艺术品,世间再高明的画家也描绘不出它的十分精髓。
侍女此刻却无心去欣赏,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无比的场景“你会武”
世人皆知临王军师双绝名声,绝色美貌与绝世才华,却未曾有一人提过她会武。
军师眉目不动,未发一言。
这时终于有侍卫赶到,军师手上用力,将侍女推了过去,侍女顺着这个力道往后一跳,脚尖在地上借力,欲要闯了出去。
不必军师再吩咐,侍卫将之团团围住,几息之后便将之拿下。
侍女见事不可为,也不再挣扎,侍卫首领发觉她神情不对,一个箭步上前,捏住她下颌,迫使其张开。
“想自尽”侍卫首领冷笑一声,咔嚓一声将其下颌卸了,扔给众侍卫“带下去。”
侍卫齐声应是。
侍卫首领转过身,对着书案后的女子恭敬一礼“军师大人受惊了,属下有罪,还请大人移步,属下命人收拾书房。”
“无妨,”书案后的女子出声道,“今时已晚,莫要折腾了,明日再命人收拾,退下吧。”
侍卫首领无有异议,恭敬道“是,属下告退。”
说完他挥一挥手,众侍卫朝军师行了一礼,接着便极为快速退了出去。
书房内霎时安静无比,军师看着地上几滩血迹,微微蹙起眉。
她抬起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像玉一般白,几次三番让侍女看愣神,可谓世间女子无一不想拥有。
但军师却不满足。
这双手精美如同艺术品,却不能再放出一个法术。
她掐了一个清尘诀,地上血迹纹丝不动,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用功,月华越过窗棂,落到书房内的诸物上,一声幽幽叹息响起。
太阳自东方跃出,舒展身躯,尽情向大地洒落光辉。
昌黎城内,安然施了个法诀,光明正大从看守城门的士卒面前走入城中。
非是她不守规矩,只是她并无入城的凭证。
她一路从山间而来,因此界并无灵气,一切消耗全凭体内灵气及丹药,丹药炼化需要时间,因此赶至昌黎城后,她便没再用法力。
她并不知宋绮身份,只知她在此城之内,安然没有急躁,入了城后就直奔茶楼。
她一路行走似缓实快,然而无论是与她正面相对或者擦肩而过的众人却无一觉得奇怪,都是视若无睹。
她进了茶楼,没有选择在一楼大堂听茶客闲聊,那般太慢了,她要了个二楼雅间,在小二临走时将人叫住。
她扔出一锭银子。
小二机灵,立刻会意,没急着去拿,而是弯腰道“客官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乱世之中,哪怕仅是一茶楼小二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安然道“我初至贵城,可否说一说贵城有哪些了得人物,免得冲撞了。”
小二面带犹豫,但看了看桌子上那锭银子,压低声音道“贵人的事,我们这些小人不敢多言,只能告知您些名字,多的小人也不知道。”
安然微微一点首。
小二松了口气,说道“您也该知道昌黎城是临王镇守,首先便是临王爷麾下的众位将军。”
他说了几个名字,还有他们在临王军中的职位。
安然点头。
小二许是从未和别人说过这些,谈起来时愈发止不住,越说兴致越高,已经不是为了银子。
尽管他话中多是重复累赘,许还有众多不实之处,但安然没有打断。
她听到小二频频提及军师此人言语之中不乏崇敬,甚至这崇敬之情还在临王之上。
安然心下微有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