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道“我想来看看。”
安然竟也不觉得尴尬,微笑问道“什么感觉”
齐昭认真想了想,“我果然不适合,”站在高处,听万人臣服,他不自在,更觉得无法承受重担,摇了摇头,齐昭道“过几日,我会离开。”
安然眼神动了动,也没有多问,“到时我为你送行。”
“好。”
齐昭答应了下来,两人再无他话,转身的刹那,他回身道了一句,“母后那里,望你慎重。”
皇后到底有没有过错,齐昭说不清楚,但到底,她更愿意做皇后而非他们的母亲。
安然点头,面无异色,“她是皇后,日后是太后,若能活得更久,还会是太皇太后。”尊荣一生,不会少,也不会再多。
太子原来是太女的事情在朝堂民间掀起汹涌波涛,太子回朝本就是大事,民间就此事议论良久。
相较起民间的热闹,朝堂却是平静许多,不过也只是表象,暗地里的暗潮只看东宫夜夜长明的灯就知道了。
好在安然有军权在手,又有一国之地做为军功,经过半月的镇压,终于将反对之声都给压了下来。
当然,只是暂时,只是表面。
齐帝没有太多动作,任由安然在朝堂施为,是考验,也是放心。
要做太女,安然必须要付出比太子更多的心血,得到更多的认可。
姜国偌大的土地,就是安然的筹码。
在战时,安然临时安排了一些官员管理打下的城池,如今正是到了该考核的时候,留在姜国国都的祝显配合她的行动,在三月内将一十二个郡的大小官员完成了一次筛选。
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换上合适的人。
其中涉及到的利益何其庞大,安然几乎每日都要在东宫召见数人,案头册子堆的比人高。
当夏季的闷热渐渐褪去,空中吹来的风多了些温柔凉意,人来人往三月之久的东宫终于少了些访客。
“殿下,”若菱递上一盏清茶,在她接过后候在一旁,轻声道,“有几封宴会请帖,殿下可要去散散心”
安然闻言看了过去,秀美的宫女眉眼柔和,纤纤玉指下是一沓散发着各色清香的帖子。
安然随手抽了一张,“原太妃寿辰便这个吧。”
若菱平静点头,“那奴婢去准备寿礼。”
很快就到了原太妃寿辰那一日,寿宴是在一处园林,奢侈又精巧,美轮美奂,既然是来散心放松的,她在见过老寿星后不久就避开了所有人,在园林中随意走着。
一阵呜咽的萧声传来,吹奏之人水平极高,萧声忽高忽低,忽轻忽响,婉转流畅,正无聊楸下一片叶子的安然挑眉,染上一丝兴味,举步正准备往萧声传来的方向行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声音凌乱且轻,还伴有少女的喘息声,以及身上环佩撞击发出的悦耳声响。
她脚步停下。
过有片刻,来者的身影出现在小径上。
“皇、皇姐,”齐巧晗不甚自在的喊出这个称呼,停在不远处理了理凌乱的衣裳,略显局促。
安然点头,“嗯,有事找我”
“有,”齐巧晗说得不是很笃定,神情中还带着几分挣扎犹豫,显示出主人内心的纠结。
安然并不着急,也没有催促,她唇角弧度微微扬起,像是温柔的笑,又像是礼貌的客套。
终于,齐巧晗像是下定了决心,她下唇咬得失去血色,面容一样的苍白,语气却更加的坚定,“皇姐,我有事告诉您。”
“这里”她看了看周围,似是有些不放心。
安然笑笑,“无妨。”一边说,她扔掉手里的几片零碎叶子,似是无意间手指摆出几个手势。
送走齐巧晗,安然眸色渐深,在思索着什么,远处停下的萧声又换了一首曲子,再一次响起。
安然却没兴致再配合他们玩什么美男计,她直接派人和寿宴主人告了声罪,然后径直回了东宫。
马车上,她啧了一声,“我可真是个劳碌命。”
打了两年多仗,又忙了三个多月,好不容易清闲下来,又得知有蠢货在给她添乱。
回到东宫,一道道命令传了出去,隔日清晨,安然入了景清殿,半个时辰后走了出来。
只有贴身侍候的施房才知道,这看似寻常的一日太女到底和陛下谈了什么。
温和却不代表软弱的齐帝少有的露出疲惫茫然的神色,沉默良久,沙哑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你看着办吧,一切交给你。”
连续一月,朝堂上有多位官员或是被罢免,或是被外调,其中包括姜国地方上刚刚上任的几位官员。
有官员暗暗探听原因,还没打听到,宫中传来一道旨意
二皇子齐凌得封景王,即日起搬入王府。
这道旨意来得突然,也不是一件好事,皇子一般成了亲才会搬出宫,提早封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皇恩眷顾,要么就是不受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