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在原主记忆中见过凤仪宫,但真正站在这里时,凤仪宫的奢华还是超出了安然的想象。
拾阶而上,奇珍异宝,满室光辉,小到宫人绣鞋上的珍珠,大到角落放置的巨大花瓶,无一不是珍品上品。
“母后,”宫人为她掀开珍珠玉石串成的珠帘,她向着殿内高坐凤椅上的华服女子拜下。
少年郎容光湛湛,肤如玉色,声音清朗。
皇后目光微怔,有一瞬恍惚。
但很快,皇后便意识到眼前的人并非她的昭儿,而是那个在民间长大养于贱民之手的女儿。
她摆了摆手,挥退殿内的宫人,面色冷淡,没有丝毫遮掩自己的不喜“你出东宫做什么”
皇后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这个长于民间的女儿能有多聪慧,好在太子身体弱,与他人接触也少,只要操作得当,完全能够遮掩住太子的异样。
虽然这种想法在安然看来是异想天开,但耐不住皇后觉得可行,在无人能够使得她改变主意的情况下,这个过于天真的想法被付诸现实。
在过去无数世的轮回中,安然曾为男,曾为女,曾为平民,也曾为贵族。
她做过储君,知道一国太子该学习什么,齐昭虽受身体所限,有些无法学习,但每日接触的外人无不是王朝精英。
试问,一个生长于民间的普通少女如何瞒得过官场上的老油条
事实上,过去的大半个月原主没有被别人揭穿身份,已经很出乎安然意料了。
不过安然仔细思索过后觉得也很正常,齐昭是谁齐朝太子,一国储君,哪怕别人有怀疑,觉得太子有些不对劲,一时也不敢往太子不是太子的方向去想。
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敢担那个责任。
如此一想,安然就淡定了。
之前原主都没被人揭穿身份,她来后就更不可能。
“母后,”她对上首的皇后微微一笑,像是没看到她不喜的态度,“儿臣有事问您”
“什么事”皇后神情不耐,“无事就在东宫好好待着。”
“是有关于儿臣丢失的事情。”她弯唇微露着笑,上首皇后目光陡然一利。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紧接着皱起眉。
“可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皇后语气不可遏制的透出一丝紧张。
“并无。”
这个答案让皇后心弦一松。
安然淡淡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怎么能不好奇呢,这里可是皇宫,哪怕皇后产子时还不是一国之后,但也是太子妃,怎么可能轻易丢了刚出世的孩儿。
又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将孩子运送出宫。
“原来如此,”皇后点了点头,想来也是,一个低贱商户之女,一朝飞跃成了天子帝女,好奇才正常。
她用三言两语打发了安然,态度随意。
安然却表现出像是被糊弄到了,没有待多久,皇后再次催促她快些回东宫,又警告她让她老实一些,待在东宫莫要随意出来。
安然都应了。
小五在脑海里静静看她动作,有些不解,“你来受一个蠢货的气做什么”
它说话没一点客气,也是真的看不上皇后,原主可是她亲生女儿,没见她有一点慈爱。
“好奇而已。”坐在舒适的轿子上,安然回道。
没等小五再度发问,安然主动开口解释,“刚才你也见了凤仪宫景象,华丽奢侈,不该为一国皇后居所,反而更像宠妃寝宫。”
小五将刚才的画面截取出来,分析过后问道“那又如何”
安然摇了摇头,“可皇后受宠吗”
明显不受宠,皇后样貌自不必说,但后宫多得是美貌女子,齐帝对她更多是尊重,实则皇后并不如何得他喜爱。
“那她哪里来的底气将凤仪宫布置成那样”
安然又道,“换一句话问,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珍宝”
仅凭定国公府吗不可能,其中必然有皇帝的赏赐。
小五听得并不明白,它也没启动数据分析,耿直开口,“为何”
“我也不知道。”安然笑笑,“只是有一些猜测,尚需证实。”
她伸出一只手,叩了叩车沿,跟着她出来的是内侍刘章,他躬着身子。
安然吩咐道“去景清殿。”
刘章立刻扬起尖利的嗓音,“殿下有令,去景清殿”
抬轿的内侍转移方向。
景清殿。
各部大臣来来往往,太子车架到时纷纷止住脚步,行礼问安,有机灵的内侍入内传讯。
遮挡风沙的浅黄帘子被掀开,深色锦袍更衬得少年脸色苍白,少年勾起一抹笑,浅而淡,声音清朗,“各位大人免礼。”
“太子殿下。”
齐帝身前的内侍施房步履匆匆,迎了出来,扬起亲热的笑,“陛下刚还念着您呢,您这就来了。”
“施公公,”安然再对着各位大臣一颔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