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济世(五)(1 / 2)

青衫的郎君隽秀高洁,与身旁的人交流风度翩翩,即使偶有讽言,年轻郎君也笑意从容。

“真难想象林状元出身寒门。”坐在上首席位之上的雍容少女略带感慨,对身旁的嘉阳公主轻轻一笑,“你说你,为何推迟了婚事林状元这些日子在京中可不好过。”

嘉阳转过身,取了一块水果动作优雅送入口中,淡淡道,“我尚年幼,不想离开父皇身侧。”

“可算了吧,”雍容少女轻嗤一声,面上弯唇浅笑,“你这话拿去哄别人还成,跟你堂姐我也这般糊弄”

再看一眼那风雅名士般的少年郎,行在众人之中如鱼得水,与他交谈的人眼中欣赏压抑不住。

衡阳郡主感慨一叹,却是微低下身柔声劝道,“这林状元除了出身低一些,其他方面可比京都的许多郎君强多了,你便是再找,也难以寻到更出色的。”

嘉阳面色微微一僵,生硬言道,“堂姐,我知道了。”

她何尝不知自己根本不可能嫁给世家或者勋贵出身的郎君,便是当真嫁了,也不过是末流世家或者没落勋贵。

皇室中没有真正天真的人儿。

嘉阳公主生母淑妃,一母同胞的兄长排行第三,俊秀君子,仕林之中素有雅名。

然而当今燕帝春秋鼎盛,不可能放任年轻儿子培植势力。

淑妃早早就与嘉阳私下言明利弊,安慰她道出身低更好控制,必不敢有负于她。

若非那日脑海中奇特的声音,嘉阳早已接受了这个未婚夫,平心而论,哪怕林霄出身寒门,可他本身的出色足以将这一点盖过。

可惜没有如果。

嘉阳莫名一叹,眸中隐有忧虑倦怠,类似衡阳郡主的话,在她向父皇陈情请求晚嫁之后,她的母妃、兄长都与她明里暗里言过,但她是有苦难言。

脑海里突兀响起的神秘声音,她要是说出去,没人信不说,可能还会被认为中邪,甚至性命难保。

后宫的危险难以想象,嘉阳也不敢去赌自己在父皇心中分量几何。

她眸子微抬,站起身来,“堂姐,我出去走走。”

衡阳郡主雍容端丽的面上浮现一丝歉意,忙轻声道,“嘉阳,你莫恼,表姐只是担心你。”

嘉阳微微一笑,少女娇俏动人的模样不知何时多出一分沉静,“堂姐,我明白,你别担心,只是这席上太闷了。”

衡阳郡主松了口气,她是这次游会的主持者,脱不开身,便叮嘱道,“记得带上丫鬟,莫迷了路。”

游会举办的地方是在一处御赐园林,衡阳郡主出自淮南王府,当今淮南王是燕帝胞弟,燕帝对衡阳郡主这个侄女也十分疼爱,不在嘉阳公主之下。

疼爱

站在湖边,纱制的裙摆随着微风荡漾,平静湖面也漾出一道道波纹,嘉阳公主微垂的眸子中闪过讽刺。

父皇若当真与胞弟情深,宠爱侄女,就不会将淮南王妃和郡主留在京都,使得淮南王一家不能团聚。

说到底,还是不放心。

正如父皇如今对亲子越发忌惮一样。

权力

嘉阳公主将被风吹到面前的青丝拨开,挽回耳后,此刻她想到的是那天在她脑海中响起的那道声音,那个所谓系统的名字

流芳百世。

她是皇族,她的名字注定出现在历史上,但是以燕帝之女的身份出现,可能只有寥寥几行字,记载着她的出生与死亡。

不会有人多在意,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主。

也许她的兄长成功登位后她的头衔又会增加一条嘉阳长公主。

嘉阳能够隐隐感受到自己的不甘,从小到大,母妃很疼爱她,但这种疼爱和兄长不同,她的话远不如兄长有分量,母妃重视兄长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提议。

而她,母妃总是道你还小,你还是个孩子,你懂什么。

可嘉阳哪怕没有兄长聪慧,她也读了许多书,清晰的知道宫中局势,对前朝也有认知,她真的不是什么都不懂

“公主,”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嘉阳回过身看向被丫鬟拦在不远处的年轻郎君。

他真的很出色,哪怕仅以外表而言,而且似乎越来越出色了。

嘉阳心下感慨,挥了挥手,让丫鬟放他过来。

“公主。”

林霄从容上前,含笑注视着她,礼数一丝不苟,清朗的声音似乎刻意呢喃这这个称呼,莫名带着不同寻常的魅力,让听到的人耳根一热。

嘉阳哪怕对他早有提防,心弦还是被他微微拨动。

腰间豆绿色的丝绦翻飞,嘉阳借着将它捋顺的机会微微错开他的目光,平复心情,露出一个有礼的笑容,“林状元。”

“公主,”林霄眸光微闪,语气微带失落,俊秀面容宛如失了光彩,带着一丝忧郁的魅力,“公主可是不喜微臣”

他郑重一礼拜下,目光坚毅,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微臣知晓自己不过微末之才,侥幸度过科举,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