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天, 春风里。
杏花林花开皑皑,有孩童嬉笑跑闹之anj声传于其中。
“爹爹,娘亲娘亲”
小女anj孩头anj上长着初露端倪的白白龙角,声音清脆而欢快。
她手里举着一支毛笔和一幅十分稚嫩的涂鸦画, 咯咯笑着往前跑, 然后一头anj撞在缘杏罩裙的裙摆上。小女anj孩双臂一张, 笑嘻嘻抱住缘杏的腿, 大声喊道“娘”
神女anj停下手中画画的动作,低下头anj,忍俊不禁,抿唇一笑。
她蹲下身体,用罩裙干净的裙摆擦拭女anj孩脸上的墨迹。
小女anj孩大概是有些痒, 笑得anj更开心anj了。
缘杏问“初儿怎么了不想听爹爹弹琴了吗”
“不想听了, 爹他凶我”
小女anj孩理直气壮地anj说anj。
然后, 她卖力地anj将自己手上的画往缘杏眼前凑,道“娘,你看, 我画的”
缘杏接过瞧着,笑盈盈说anj“很anj好看。这画的是什么, 经常飞来树上唱歌的画眉鸟吗”
小女anj孩点点头anj, 手舞足蹈地anj跟缘杏解释自己的画。
缘杏坐下来,抱她在腿上, 耐心anj地anj听着。
前几年冬天的时候, 缘杏与师兄有了个女anj儿。
她生在一年第一场雪开始下的时候,白色的雪花压在杏树的枝桠上, 因此起名叫雪初。
缘杏原本最担心anj的,是女anj儿身体会不健康, 就像她小时候一样。尽管有缘正用棋心anj预测数次给她打的包票,在小雪初真的降生以前,缘杏还anj是有所不安。
万幸,小雪初生下来以后,就像小牛犊一样健康,又像小雪团一样漂亮。
她是缘杏与弦羽的孩子anj,他们自然都像对待眼珠子anj一般爱她。
坦诚而言,小雪初的天资及不上她或者弦羽。在缘杏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即使病得anj不能起身,即使握笔的手腕软弱无力,即使只是画一只普普通通的画眉鸟,缘杏也能画得anj细节入微、仿佛随时振翅欲飞,让人赞叹不已。
而小雪初仅仅是画得anj比普通的孩子anj好一些,在她这个年纪能画成这样的确不多见,但若与缘杏相比,立即相形见绌。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天陷已经补好,不必再有灵心anj降生了。
小雪初身上没有伴生罕见的五彩石,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anj孩。
不过,这不妨碍小雪初成为anj缘杏与弦羽心anj尖上最疼爱的女anj儿。况且他们住在与世隔绝的杏林中,在这个远离俗世的地anj方,不会有人非抓着小雪初和其他人比较。
她看起来很anj快乐,而且随和开朗。
她信任父母,总是尽情地anj跟他们撒娇。
受到父母的影响,她既喜欢弹琴,也喜欢画画。
她虽然没有父母的灵心anj,可也继承了一些天赋,最难得anj的是她的气质如玉天成,天然去雕饰,有一种澄澈的纯净感anj。
对她而言,在杏林中的一切都算是玩乐。她欢快地anj用琴弦拨出杂乱无章的弦音,自由自在地anj用画笔涂满庭院的泥地anj,然后高anj兴地anj笑,天真任意anj,无忧无虑。
她从不会去想自己做得anj算不算好、在和自己同龄的仙界弟子anj里能排第几名。
小雪初有着自己的画具,弦羽甚至亲自取桐木为anj她铸就了一把衬她身形的琴。
在清朗无云的夏夜,一家人会坐在庭院中乘凉。
弦羽奏琴,缘杏带着小女anj儿拼树叶玩。
小雪初用树叶拼出了一朵花的形状,兴奋地anj给缘杏看。
“初儿真厉害。”
缘杏摸摸她的小脑袋。
缘杏瞥向弦羽,示意anj他也看一看。
即使不必缘杏说anj,弦羽也始终注视着自己的妻女anj。
他手中琴音未停,神情温柔。
弦羽手指一动,琴弦上的调子anj立即一转,换了一段轻盈飘逸的曲调,然后复又流回原曲。
“爹爹夸我了”
雪初高anj兴地anj欢呼。
缘杏的眼神带着和煦的浅笑。
小雪初和缘杏一样,能听得anj出弦羽弹琴时的情绪,甚至听弦羽的琴声,就像是和他对话一样轻松。
如果是旁人看到这一幕,定然惊异。
小雪初得anj到夸赞,更开心anj了,咯咯笑着。
她坐在父母身边,听了一会儿爹爹的琴,陪父母一起赏月,又吃了两块甜糕,然后就自己在杏花林里跑来跑去地anj玩儿。
小雪初一会儿张开双臂,假装自己是小鸟地anj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