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默默感慨过,当太子妃一定很不容易吧。
不过,缘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抉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羽师兄说出的困难,比她想象中更细、更繁琐。
缘杏想了一会儿,将自己素白的手,覆盖到师兄的手背上。
缘杏说“师兄,你的手好凉。是不是没有乘车来,在冷风中吹了好久”
“还好。”
弦羽没想到杏师妹居然先关心这个,愣了一愣。
缘杏又垂眸道“原来师兄一直都在顾虑这些。师兄你不仅在北天宫修炼,还要顾及中心天庭我都是第一次知道。”
缘杏看着羽师兄修长的手指,忽然有些怅然“我记得师兄以前说,师兄以后,是想当琴仙的。”
“师妹还记得这个”
这回,换弦羽惊讶。
缘杏点点头。
关于师兄的事,她有哪一件,不曾放在心上呢
她面颊不禁染上一丝薄红,不知是脸红,还是映照的晚霞。
但同时,她也为师兄难过。
师兄担心她身不由己,但师兄自己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呢
弦羽看着缘杏轻垂的睫毛,似是在为他遗憾,心不由为她化为春风暖水。
弦羽说“师妹不必为我难受,人生在世,谁又能真的随心所欲、悠游自在任谁都有不得不承担的职责。既有此身,必担此责。只是师妹,我生来便有此任,你却不同,你是有选择的。”
他一寸一寸端视着缘杏的面容,目光望过她的杏眸、鼻尖、嘴唇。
终于,弦羽说出他的想法“我们可以不成婚。我继续承担太子之责,将来继父君之位。师妹还可以继续当天狐宫的小公主,如师妹所想的那样云游四海、随兴所至。我们之间,不必被一纸婚契所限。”
缘杏怔了怔。
羽师兄说得真挚。
缘杏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他是在竭力将她推出一个光鲜亮丽的牢笼,可师兄自己,却仍被囚于其中。
可她怎么可能接受师兄这样做呢
她怎么能心安理得看着师兄被封闭于宫宇垣墙之中,而自己还像以前那样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师妹
缘杏决定推开牢笼厚重的铁门,走进去,和师兄一起想办法。
缘杏说“可是师兄,是想与成婚的吧”
“是。”
弦羽说。
缘杏微微羞涩地低下头,道“我也想与师兄成婚。从很久之前就想过,一直在想,想过很多次。”
“”
缘杏这样说,觉得害羞的却不只她一个人。
弦羽觉得胸口发胀、发紧,他的呼吸变得不畅,血液却涌动得激烈。
他的视线中只有师妹一个人,只看得见她一个人。
他的耳尖有些发红,他不自觉地想要掩饰,却挪不开眼光。
缘杏说“师兄,我们能不能先不考虑中心天庭向天狐宫提亲的严肃一面,只考虑我们两个人,将我们之间的婚约,当作两个普通人之间的感情先不要将婚约想得那么复杂,撇去其他的,只纯粹考虑感情。至于以后的事,我们可以两个人一起想办法。”
弦羽道“如果只考虑感情,我希望师妹,成为我将来的妻子,当我的未婚妻。”
缘杏腼腆“我也愿意。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是未婚夫妻了。等回去以后,我会跟爹娘还有你那边的仙官说,我答应了。”
“等等。”
弦羽拦住了她。
“我不希望这样草率。天宫的订婚流程固然隆重,但这并非是我的本意。我还是应该由我自己,郑重地向师妹表明心意。”
说着,他顿了顿。
“师妹,你稍微等我一下。”
缘杏疑惑地捉住弦羽的袖口“你要做什么”
弦羽道“师妹还没有见过我的兽身。我兽身随父,是龙。龙族的习俗,既然要求亲,应当拔鳞赠给心上人。我的鳞片,师妹还没有拿到过。”
缘杏面色如霞。
她想起当初在小仙境,遇到乌熠的事。
乌熠虽然是蛟,却也像龙一样拔了鳞。
当时还是师兄看出的异样,原来是这样,难怪师兄对龙和蛟那般了解。
缘杏不由担心道“可是拔鳞,会很疼吧”
弦羽回答道“我还没有拔过,听说会疼。可是求亲乃是要事,与此相比,区区拔一片鳞片,算不了什么。我自己也想,放一片鳞片在师妹身上。这样会让我觉得舒心,会让我觉得师妹是与我一体的。”
缘杏羞涩地踮了踮脚。
师兄这样说,实在让她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缘杏问“那我可以看看师兄的原形吗”
“当然。”
弦羽轻易地答应了。
他后退两步,开始化形。
他以往不在北天宫中化成原形,一来是因为龙的原身比较醒目,容易引人猜测,不利于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