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山羊胡,头上长角,他通晓天下万物之情,知晓天下鬼神,且有逢凶化吉之能。
此时白泽化作一个白衣神君,手握小茶盏,看上去风度翩翩,明明在一众神兽之中极受崇敬、地位崇高,却平易近人,好像很好相处。
狐男君道“若是早知白泽神君有意,能够拜白泽神君为师,定然是小子与小女的福分。其实我们当初,是想让两个孩子留在狐宫修炼的,只是北天君先上了门,说是小女与他有师徒之缘,后来没多久,东天女君也来要走了正儿。
“他们两位都是难得开口,又都是良师,这才会让我们两个孩儿离家。”
因着北天君的规矩,缘杏被北天君收为弟子的事不宜外传,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狐君说话时,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不过,告诉白泽神君是没有关系的,他通晓世间诸事因果,是个万事通,即使不告诉他,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果然,白泽闻言,只是笑眯眯地呷了口茶,眼睛笑如弯月,轻轻地连声道“可惜,可惜。”
又有一个神兽在一旁道“说起年轻一辈,中央天庭那位天帝的小子,只比缘正缘杏大几岁,说是天资十分了得”
“哦说说看。”
话题不久就又聊开了。
宴席上颇为热闹。
在座的不少都是名声在外的神兽仙君,走出去极受世人神仙尊敬,许多人甚至不敢与他们交谈亲近,但实际上,这些神君仙君私底下都友善健谈,对友人更是没什么架子,气氛热烈。
缘正和缘杏兄妹两个,虽是今日的小寿星,却被这群长辈们一会儿摸摸脑袋,一会儿捏捏脸蛋,像面团似的摆弄。
缘杏与哥哥站在一起,尽管长辈们说起他们都是一起说,可他们兄妹两人之间却没怎么说话。
只有他们自己能够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氛围有些怪异。
缘杏乖顺地应付着长辈们的夸奖,可注意力却多在兄长身上。
兄长直腰挺背,总是平视前方,好像未曾注意到她。
缘杏一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互相绞着,想与兄长说话,可看着哥哥冷淡的面容,又难以开口。
终于,等到入夜,小孩子们到睡觉时间了,狐君们让仙娥仙侍陪着兄妹俩回去。
等走出宴殿,眼看着就要分离,她却一句话都还没有与兄长说过,缘杏才伸出手,一把拽住走在她前面两步的哥哥的袖子。
“哥哥。”
缘杏开口说。
“等你回去以后,看一眼你屋子门口的桂花树,我在右边那棵上挂了东西。”
缘正不善辞令,其实缘杏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生病多年都在修养,根本没有多少机会与外人说话。
小缘杏说得紧张,她的睫毛颤颤,不等看到兄长的反应,她已经松开了缘正的袖子,转身带着自己的小仙娥们跑了。
缘正看着被妹妹揪过的袖子怔了一瞬,望着她跑去的背影,又皱起眉。
缘正侧头对一旁的仙侍道“去,你追过去看看,杏杏身体还不好,不能快跑,不要让她把身体跑坏了。”
“是。”
仙侍应下,匆匆追去。
缘正担心地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人都已经走远。
缘正只得收回目光,走回自己的院子。
他的院落离宴殿只有几步,没多久就走到了。
正如缘杏所说的,他门前种了几棵桂花树,现在已经到了开花的时节,树上金花簇缀,暗香浮动。
他们兄妹近日关系紧张,听到缘杏在他树上挂了东西,缘正其实纳闷,想不到会是什么。
他走到树下,举目望望,一会儿功夫,果然很快就在离他房门最近的那棵桂花树的枝杈上,找到了一件小东西。
是一个小香囊。
小缘杏个子还很小,因此挂得不高,看得出是踮着脚、踩着石头,好不容易才挂上去的。
那香囊,靛蓝底,流云纹,香囊上缀着金色的穗子,精巧得出乎意料,而缀的穗子却有些粗糙。
缘正微微出神,伸手摘下来。
他将小香囊拿在指尖捏了捏,发觉里面似乎有东西,便将香囊打开。
锦囊里满满地塞着香料,有川芎、白芷、羌活等等。
除此之外,在香囊最上面,还放着端端正正叠好的小纸片。
缘正将小纸片展开。
上面是缘杏的字,尚且稚嫩,笔锋却已看得出气骨风度。
她年纪小,用笔却已熟练,能将字写得很小,措辞则有种小孩子学大人说话的稚气。
纸片上书道
妹妹缘杏恭贺兄长诞辰快乐,愿兄长身体健康,学业有成。
香囊是妹妹画的,只是我技拙才疏,画出来的东西保存不了太久,香囊最多只能有两三日,为了便于保存,又为兄长打了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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