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给她个好脸,没说半句软话,反而皱着眉头怒斥道
“不和全家商量一句,人家一怂恿,啥主意都敢自己拿,啥事儿都敢干,还说是为了这个家我看你是眼睛跌倒了钱眼子里。如今可好,这个家已经成了全村的笑话了,看看老大,看看亲家,你这不是为了全家,是想毁了这个家啊。这不是罪人是什么老天爷看着呢,这都是报应。”
来自丈夫的沉重一击,老妇人再没有了任何的侥幸,双眼失神,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然后就这么傻愣愣的,直直的,看着自家的男人甩手往外走,看着大儿子沉着脸,半句话不说也跟着出了门,往日还算贴心,对着她恭维孝顺的老儿媳妇蹭着墙边去了厨房,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恐惧,老二欲言欲止,却最终叹着气也跟着没了人影。
这一刻,老妇人觉得自己的世界像是崩塌了一般,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失败到了极点,觉得自己往日的所有都成了空抬起头,想出声,却猛地心里一疼,紧接着呼吸困难起来,她静静的抓着胸口,想呼喊,却怎么也出不了声,想一动,却整个人都摔到在了地上。紧接着眼睛都好像开始模糊了起来,整个人天旋地转,已经开始失去了意识。
人摔到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厨房里的老二媳妇听到了先是一愣,有心想出来,却又怕成了老妇人的出气筒,迟疑了起来,等着外头没半点动静,心里又感觉有些不对,迟疑间缩手缩脚的往外探头,这一看,坏了,人已经瘫倒了,这下老儿媳妇吓着了,忙不迭的冲出来,
“娘,娘,你这是,这是怎么了啊快来人啊,来人啊,娘晕过去了。快来人啊。”
惊叫声引来了许多人,还有热心的赶忙帮着去找大夫,可惜这会儿已经迟了,老妇人已经嘴唇青紫,呼吸微弱,不等大夫赶来,就吐出了最后一口气,不甘的在悔恨中走完了人生路。
若是阿木在这里,必定会说,这是心脏病心梗反正就是类似的病症,可这里的人不知道啊,就是大夫,这样的村子里,能是个什么样的蒙古大夫能糊弄下人,给点草药碰运气都是本事的,哪里知道这些那更不用说是普通的没见识的百姓了。
于是乎,看见了这老妇人捂着胸口猝死的人纷纷开始将这一幕和门口那石压地狱的图联系了起来。说老妇人受了神明立时的刑罚被压死了的声音瞬间喧嚣其上。连着这老妇人的家人都心下如此觉得,连着丧事都不敢大操大办,只能偷偷的埋了了事,可见这事儿的影响有多深。
甚至不但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就是隔壁村的听说了,也免不得瞬间毛骨悚然的瞬间惊醒。特别是那些个长舌妇,更是日日的担忧,生怕下一个受罚的是自己,一时间老实的,像是被禁了声的鹌鹑一般。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老妇人的事儿更是传遍了周围十来个村镇,这样的真人真事,倒是让这附近将近十来年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淳朴良善的,外头的人每每到了这边都要惊异感慨一番。这是阿木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了。
可见有所信仰,有所敬畏其实在有些时候,比所谓的教化,所谓的刑罚更能维护世间的次序,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上下五千年里,神佛被无数次敕封的缘故吧。
而不知道这一切的阿木,在这一系列的变故中,却茫然无知。还在青壶观,因为自己的身世,因为那些旧事,混沌的度日。直到接连十来天,日日香火不断,拜神的人增多,才发现有些不对,随着阿青去寻了香客询问。在隐隐灼灼的知道了个大概。
只是这个时候知道的大概,因为人传人的关系,早就和最初他们做的有了很大的不同,怎么听都不像是原来的模样,倒是没让他们联想到自己身上。只感慨了恶人有恶报,报应不爽,就在没有多管了。
不过这不管并不是说他们就没事儿了,看,这不是,明道人瞧着阿木好容易从那种茫然中出来了,就给他们寻了个事儿,让他们下山去传道。
“传道就我们两个孩子师傅,这能成谁信我们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青的叛逆期到了,或者是阿木的沉默突显了他,这和自家师傅怼上的事儿,不声不响的,竟是让阿青给接了过去,一上来就给这么一句,听得明道人下意识的以为是阿木,直接瞪了他一眼,瞪完了才反应过来,这居然是以往看着挺乖的阿青明道人眉头一挑,没好气的说到
“孩子怎么了又不是去做什么大场面,不过是给人去说说道经,而且还是在这附近几个村子,都是熟悉的人,有什么信不信的行了,赶紧的走人,没见我这边忙着吗。”
是,明道人是挺忙的,毕竟是刚过了道门交流大会嘛,新交流来的信息也好,各种法事道法的经验也罢,都需要整理,又遇上这么一个信徒纷至沓来的局面,可不就是忙碌了起来吗。也难怪他要将这样走动的活派给两个孩子了,没法子人手在这里摆着呢。
“师兄,师兄,赶紧来,这里有位居士想请咱们去为他们家祖坟翻新起卦做法”
阿木即使这阵子再怎么沉默丧气,瞧着这一幕,也没法子扮深沉了,他一扯阿青的袖子,朝着山下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