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身子一直不比从前,如今又有身孕,顾大人的意思,恐怕娘娘吃不消。这些日子娘娘茶饭不思,与腹中龙胎全无益处,皇上要不劝劝不为旁的,瞧在未出生的小皇子份儿上”
赵誉嘴角几步可察地翘了翘,继而板着脸道“你又不是太医,少跟朕在这儿装明白人”
黄德飞一叠声应道“是是是,奴才多嘴。”
挑眼又朝赵誉试探“皇上您瞧,祥福宫那边是不是”
赵誉叹了一声“罢了。”从案后站起身来,道,“摆驾祥福宫太后那边,明儿一早去报个信儿吧”
赵誉在祥福宫外遇上了看诊出来的顾太医,赵誉问了几句。顾太医见黄德飞在后给他打眼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宫里头这些日子都在传,不知琰贵妃如何失了圣心,虽然份例比以前半点不少,可皇上可再没召幸过。
顾太医沉声道“娘娘底子本是好的,只是生产伤身,一直还未养好,加之这些日子忧思太过,情绪不高,实对胎儿不利。”
他也不多说,躬身禀道“微臣这就去调几副安身清心的药来。”
赵誉点点头,准他告退,下了轿辇正欲朝内走。里头已经得了消息,宫人思敏怯怯地迎出来道“皇上,娘娘适才晕了,精神还不大好,说怕怠慢了皇上,就就不烦扰皇上了”
她硬着头皮说完这话,就再也不敢去瞧赵誉的面色。福姐儿这几句话说得委婉,哪里是不想烦扰赵誉,是怕赵誉烦扰她才是吧
赵誉顿住步子。登基十余年,他还没试过在哪个女人跟前受过这种待遇。他面色沉下来,心里头的焦急和喜悦被抑住,怒气丛生叫他拂袖转身就走。
黄德飞连忙叫人跟着,自个儿落后几步低声与那宫人道“娘娘这么着可不对啊,皇上满腔喜悦,急着来瞧娘娘,娘娘不顺势下台阶与皇上认错修好,怎还闹起脾气来了”
宫人忐忑地道“我们娘娘瞧着脾气好,原也是个倔的,唉,公公,还得您多帮衬着多给皇上美言几句,娘娘怀着身子,皇上都不理不睬,岂不要叫人笑死”
黄德飞摇了摇头,他倒乐于劝和,可也得两个当事人肯听劝才是啊。
赵誉坐在榻上沉着脸,黄德飞在旁一声都不敢吭,一旁坐着的夏贤妃道“贵妃娘娘从前不是这个脾气,不知是不是因着有孕,身上不松快所以急躁些。清早一堆人被堵在祥福宫外头,皇上是没瞧见大伙儿多尴尬。都是一片好意去贺娘娘的,娘娘宫里头的人也太无礼,周贵人不过细问了两句娘娘的情形,那宫人曼瑶竟大逆不道给周贵人一顿排揎。妾身进宫十几年,可从没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妾身见周贵人没脸,不得已替周贵人说几句话,毕竟如今妾身还理着六宫事呢不想娘娘就误会了妾身妾身不敢瞒着皇上”
赵誉手里攥着本书,她说话的时候他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盯着书瞧,见她不言语了,他才抬起头来“说完了”
夏贤妃听这语气不善,忙从座中站起身来,“原不该拿这些小事叨扰皇上,事关琰贵妃,妾身实在是只能回奏皇上,希望皇上能替妾身跟贵妃娘娘解释解释。”
赵誉将书丢在榻角,淡笑“贤妃进宫多少年了”
夏贤妃回道“回皇上,足足十三年了。”
赵誉点头“十三年,宫规你记得最熟,否则朕也不会叫你管理六宫事。”
夏贤妃面上浮起一抹粉红霞光,抿唇笑道“皇上信任妾身,妾身必殚精竭虑,替皇上管好这摊事儿”
赵誉嗤笑一声“后宫事交在你手里,不是叫贤妃拿这些妇人间斗气争嘴的话来为难朕的吧事事要朕出面,还要你何用”
夏贤妃面色一变,连忙跪了下来“皇上,是妾失言”
“贤妃,你管着两个孩子,又理这些千头万绪的事儿,朕知道,你辛苦。”赵誉语气缓和些,目光淡淡地扫在夏贤妃脸上“琰贵妃比你年轻,又怀着身孕,便是她做什么说什么过火些,你也只好担待些,你不会不答应吧”
夏贤妃表情滞住,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赵誉的意思,她支吾道“非是非是妾身,事关周贵人,周贵人受委屈”
“有什么好委屈的”赵誉不耐地拂了下袖子“琰贵妃是贵妃,她是贵人,她叫人训诫低阶嫔妃几句,怎么,贤妃认为不妥当、不可以么”
夏贤妃心里寒凉一片,艰难地道“不妾身不是那个意思,自然、贵妃娘娘自然可以”
“行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以后不要拿到朕跟前来”
夏贤妃窘迫地告退出来,才走到门口,听赵誉幽幽地道“去锦春宫传朕口谕,周贵人目无尊卑,罚禁足三个月”
夏贤妃闻言几乎晕过去。
赵誉连情由都没问,就凭着曼瑶斥责了周贵人几句就认定是周贵人犯错还禁足三个月之久
那个琰贵妃不是失宠了吗有孕后皇上也只是赏了些东西过去,从没去瞧过她。怎么却却又纵她成这样
转眼,赵誉就喊了黄兴宝过来,他憋闷得太久了,越是有人在他跟前不断提及福姐儿,越是叫他心里猫抓似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