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一年有余, 新后也已择定,只待先帝过了丧期,便进行迎娶, 册封。
又是一年春日, 身穿常服的男人立在暖阳之下,已站半柱香的时辰。
“公子,您歇歇吧”青路站在阴凉地里看扶苏。
扶苏伸手擦掉额上的汗,原本清润的声音有些微干涩, 他道“不歇。”
“哦。”青路不再劝,自顾自吃了一口置在石桌上的凉茶。
烈日下的扶苏看他一眼, 咽了咽喉咙, 然后抬脚,走进阴凉地里,瘫坐下来, 道“歇歇吧。”
青路
吃完一盏茶, 扶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问青路, “你觉得我现在与你掰手腕, 谁会赢”
青路想了想昨天赚到的一百两银票, 赶紧坐到扶苏对面, “当然是公子的钱赢了啊不是, 当然是公子赢了。”
嘴快了。
昨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喊着要练武的扶苏公子兴致来了,要跟青路比试。恰好陆婉吟与扶莲华手挽着手路过, 青路突然发力,欲展示自己的男人之姿, 眼看扶苏公子要输,他立刻给青路塞了张百两银票。
青路怒赚一百两,成为扶苏公子的手下败将。
绿荫下,扶苏看一眼青路瞪成银子眼的一双眸子,意兴阑珊。
青路见状,转了转眼珠子,突然开口,“公子,昨日探子回报,说小娘子在胭脂铺子里跟宝珠说,梁公子可真厉害。”青路捏着嗓子学陆婉吟说话。
扶苏双眸微眯,面色一沉,吃醋小达人瞬时上线。
“哪里厉害”男人眸色阴鸷,猛地一下将手中茶碗置到石桌上,“一介武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青路道“那也比公子一箭未中好吧”
扶苏
这件事发生在三日前,陛下亲自操刀举办的狩猎场上。
京师内的公子、女郎们被相邀前往,梁定安大放光彩,猎物堆成了山,扶苏公子却连跟毛都没猎到。
苦练多日的功夫,成了摆设,只有青路看在钱的面子上陪他玩玩。
扶苏公子摇着折扇,冷哼一声。
十分清楚自家公子性格的青路小心翼翼的问,“公子,您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扶苏不言语,只起身,出了卫国公府,往锦衣卫所去。
自从新帝上位,曾经风光无限的锦衣卫大人无所事事,只剩下每天守宫门这个任务,领着微薄的薪水度日。
扶苏出现的时候,傅班正在擦他的绣春刀。
扶苏一眼看到这柄锋利的绣春刀,眼前一亮。
“如果让你跟梁定安打,你们谁会赢”
难得见到扶苏过来串门,傅班浓眉一挑,面色严肃,毫不谦虚道“我。”
甚至连想都没想,径直就下了定论。
扶苏问他,“为什么”
傅班的手按在绣春刀上,“我杀的人,比他多。”表情轻松,语气沉稳,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
“那如果,我让你去打梁定安一顿”扶苏拖长语调。
傅班继续慢条斯理地擦绣春刀,“好处。”
扶苏撩袍坐下,轻叩桌面。
“安庆长公主正在给莲儿择婿,我可以替你美言几句。”
傅班擦着绣春刀的手一顿,执着的问,“几句”
扶苏摇扇,“揍一拳,一句。”
傅班点头,表示了解。
临走前,扶苏懒洋洋又加上一句,“长公主觉得梁定安跟莲儿挺配。”
傅班原本轻盈的脚步瞬时变得沉重,那只搭在门框上的手用力攥紧。
“啪嗒”一声,门框断裂。
正在练剑的梁定安突然觉得自己骨头疼。
扶莲华已经十六,到了年纪,该择婿了。
安庆长公主没怎么愁,她觉得嫁谁不是嫁,不想嫁也没关系。
听到这个答案时,扶莲华急得差点哭了,她想嫁的呀,可是母亲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她想嫁个好男人,生好多可爱的小宝宝。
为了生小宝宝,扶莲华没法子,只得去寻扶苏。
扶苏公子正在细看陆婉吟新送来的荷包,爱不释手,已经赋诗三首,准备作为回礼送回去。
每一首都腻到让人想吐。
“嫁人哦,还有两年呢。”扶苏公子想了一会儿,又陷入惆怅。
这该死的丧期,真愁人呀。
扶莲华
扶莲华鼓着小脸蛋,觉得很不开心。
母亲跟父亲整日里在院子里头种梅花、种菜,哥哥整日里跟婉姐姐腻在一起,芸儿马上就要当皇后了,正被宫里头来的嬷嬷们压着操练礼仪。
黎府败了,黎姐姐去了尼姑奄,京师内的女郎们因着哥哥已经有了未婚妻,所以开始不带着她玩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扶莲华闷闷不乐出了府,兜兜转转。
正是晌午时分,她一路走,一路吃,身上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