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谏猜得准极了。
似是早就将凌祉拿捏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中。
他知晓凌祉定然还在自己隔壁的房间,也省得凌祉如今醒着,就是想听自己的动静。
他既是想听,自己便让他听听更想听的话语。
“凌祉。”他又道,“你跟了我一路,还非要抓这么多的战利品给我,是想邀什么功吗”
凌祉忙推开门,解释道“阿谏,我并非要邀功。”
萧云谏环着手臂,冷哼一声“如今倒是肯露面了。我还以为,凌祉魔尊要做一辈子的小老鼠,永远躲在别人背后的阴暗处,非不愿意见人呢。”
凌祉语塞。
他连一双修长漂亮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处放了。
搓着衣角半天,愣是没有撒开。
萧云谏瞥了一眼被他搓皱的衣角,拧了拧眉眼。
凌祉却是道“阿谏,我们可能重新认识一番。你便只当我是个不相熟、刚认识的魔族之人。你向来不在意这些六界之分的,我可能重新做你的友人”
那时候在梦境中,还是萧云谏自己说的
我们如今是友人。
可是解了梦子诅咒后,也是自己不愿意再以友人的身份继续下去了。
他和凌祉之间的那么多过往,如何只做友人
若非相守。
便是陌路。
萧云谏现下想清楚了,便是深谙此事的后果结局。
更是只有无尽的叹息。
他没接凌祉那句话,只是瞧着面前这一串的妖族人。
又问道“不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凌祉目光瞥了一眼夜昙的房间,萧云谏刹那间心领神会。
即便是没有任何羁绊关系,他与凌祉之间的默契,也是一向如此的。
他敞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眼神示意凌祉将那一串提进来。
又在周遭下了个隔音罩,这才拔了塞嘴的破布去。
妖族人身上也没什么伤痕,只是恐怕受了凌祉一晚上的可怖磋磨。
如今见了萧云谏,如同见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去,一股脑儿地将一切全盘托出
“我们也不是故意非要跟着你们的,只是你们帮助了我们妖帝心尖尖上搁着的人,又护着他逃跑。没有法子,我们才会出此下策的。”
“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宁可去受妖帝的折磨,都不想在此处,看那个冷面阎王了。”
“求求这位仙人救救我们吧我们知道的,都告诉您了。”
萧云谏听他们七嘴八舌地告知中,还掺杂着许多求饶。
也是只有无奈摇头。
他抛出了昨夜思忖的那个问题“夜昙可是妖族”
几个妖族人面面相觑,推了其中一个出来道“我们哪里知道,只知道是他罢了。从前,我们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是不知道的。”
“那如何确定是他”凌祉冷着脸,吐出的问话也是冰凉凉的。
妖族人又被骇得打了个寒战,哆哆嗦嗦地道“是花香,他身上有股子花香兴许你们闻不见,可我们的原型是猎犬,闻到这味道并不再话下。”
萧云谏陡然忆起
那日他与夜昙分别之时,夜昙也是说了家里种花为生,还送了自己些许花种。
恐怕这些个猎犬妖,也并没有扯谎。
但夜昙是不是妖族。
其中又有没有其他隐情,却是猜测不出的。
他还想多问几句,却乍然听闻对面夜昙的房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虽是已有了防备,可耐不住夜昙一出门便是直奔了萧云谏的房间而来。
咚咚咚。
萧云谏瞧了一眼这避无可避的一串猎犬妖,和旁边目不转睛又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的凌祉。
挥手撤了隔音罩去,又亲自替夜昙开了门。
夜昙本是雀跃想同萧云谏说的话,忽而憋在了嗓子尖。
他瞧着这一屋子的人,咽了口唾液,不敢置信地问道“阿、阿谏这是怎般回事怎么这么多的人,倒是害怕”
萧云谏听他唤自己阿谏,仍是有些别扭。
他眨了下眼睛,可当着凌祉的面,却没有半分拒绝的神色。
他道“是抓你的人。”
夜昙被吓得踉跄几步,直接坐在圆凳之上。
哆嗦了半天,说道“我说了,我不去的我不会同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子,成亲的”
萧云谏叹了口气,没言语。
倒是凌祉开了口“事到如今,你仍是不愿意说实话吗”
他本就瞧着夜昙万分的不顺眼。
如今更是一句话生硬得像是块敲不开的石头。
咚咚得要往人心里砸。
夜昙还是红肿着一双眼睛,小声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凌祉呵了一声,语调更是寒彻入骨“便是妖族人都来寻你,将一切都说给我们听了,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