痣更为他平添了三分娇俏。
凌祉有些看呆了。
萧云谏睨他一眼,撇撇嘴。
却也没再说什么。
临走前他往顾铮的窗内瞧了一眼,顾铮又是握着那方喜帕出神。
他多有感慨,却无法劝慰。
入宫的路,还是像从前一般幽长。
朱墙碧瓦琉璃盖,依旧光亮如昨。
萧云谏恍惚了几分,从前与现在交织。
他好似还留在是第一次坐着马车,和凌祉前后脚地入宫的时候。
几重门后,便是又到了青鸾殿。
采涟在殿外候着,得了传召方才入内。
萧云谏忙垂下头,与怒气冲冲的陆晏擦肩而过。
陆扶英于殿内,正焦头烂额着。
见到采涟,也并没有什么好脸,只道“你身边这个婢女,倒是格外高挑。”
采涟予了萧云谏一个眼神,他便上前两步。
陆扶英良久未见他跪下拜见,刚想发火,却是浑身猛地一颤。
她撂下手中书册,未等采夕搀扶,就自己下了美人榻,站定在萧云谏面前两步。
她多瞧了许多眼,终是说道“你回来了。”
萧云谏一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是,臣回来了。”
陆扶英瞥了一眼在场的旁人,挥挥手说道“我有话单独同萧卿说,你们先退下吧。”
采涟做了那离去的第一人。
宫人们鱼贯而出之后,采夕将房门掩好,又不发一言地守在青鸾殿门口,不让旁人靠近。
尤其是仍是攒着怒气,在青鸾殿周遭晃晃悠悠,想要再辩驳一番的陆晏。
见所有人都离去,陆扶英朝着镂花圆凳努努嘴,示意萧云谏坐下。
萧云谏也并不在意那所谓的尊卑秩序,直截了当地便坐了下来。
他这般才时闲去打量起了陆扶英的一张脸。
陆扶英因着常日里总是因着国事操劳,虽说十七年间模样并没有过多的改变。
却仍是叫岁月在她的眉间落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迹。
陆扶英亦是瞧着萧云谏。
只她看着萧云谏仍是一张漂亮的面庞璀璨如明珠,与十七年前并无差异。
心中还是不由得燃起几分诧异与妒忌。
她道“萧卿可是用了何等养护竟是与从前完全一样。”
“并无。”萧云谏摇摇头,轻飘飘地又问,“陛下方才说,有事与臣言说,是何事”
他生生地将话题转了回去,他又如何能告诉陆扶英自己这一张脸的原委
只是现下再瞧着陆扶英,他总是觉得,和从前的、天界中的她。
大大的不同了。
陆扶英还想着多攀谈几句旁的,可看见萧云谏的一双眼眸时,莫名却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她不明白。
可沉默片刻,仍是说道“劳烦萧卿放过晏儿吧,他年纪尚小,朕早已训斥过他了。”
萧云谏听罢,却是蓦地笑了起来。
他强忍着,方才没有直接在陆扶英面前摔门而出。
就这般轻飘飘的一句训斥过了,就要放过陆晏
他不是没想过。
可却未曾猜到,陆扶英对顾铮竟是如此狠心
萧云谏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嗤笑。
他从头到尾都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
却忍不住付出真心去。
就如同从前在无上仙门吧。
萧云谏摇摇头,自嘲一笑,又问道“那铮儿呢”
“铮儿亦是朕的孩子,只是”陆扶英反驳道。
“只是什么”萧云谏横眉一扫,竟叫陆扶英这个女皇几分心虚,不敢看他的目光,“只是他不在你身边长大,感情远不似陆晏那般深厚,对吗”
陆扶英沉寂须臾,还是拍桌怒道“放肆这里是皇宫,你看清楚自己在与谁说话。”
萧云谏垂下眼眸,又道“臣惶恐,是臣失言了。只是”
“扶英,你变了你变了太多。”
陆扶英像是泄了气一般,跌坐在塌上。
她自己不是皇帝吗
怎得又会这般惧怕一个臣子
她不知所措。
只归咎于,萧云谏所说皆为属实罢了。
她颤抖了两声,又说“我人都会变,你不也是吗萧云谏。”
萧云谏颔首,笑道“正是。抱歉陛下,是臣一时失言,太过唐突。望陛下开恩,放臣一马,也放铮儿一马。”
陆扶英听罢,却有些恍惚,只道“你走吧。”
萧云谏临走欲开门之时,却是又折返回来。
一掀衣角,直直地跪了下去。
他未发一言。
只自己知道,这一跪是跪的陆扶英的恩赐。
更是曾经。
萧云谏随着采涟一同回了顾家别院。
一进门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