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貌遮挡得更是严实。
就连萧云谏直直扫过,都没看出来他的面色因为失血而苍白。
他仍是控制着顾傲霜,将他送到了萧云谏身侧。
此刻,他方才说道“人带来了。”
“多谢。”萧云谏道。
顾傲霜见到萧云谏之时,着实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凌祉这个好好的北司首领,却甘听一个下属之言。
这般深爱,恐不少于自己对陆扶英的感情。
他摇摇头,便又问道“萧大人、凌大人,你们到底想要做甚”
“这话,合该是我问你吧”萧云谏一挑眉,将问题又抛了回去,“驸马爷今日邀我前来此处,是为了何事”
顾傲霜叹息一番“不过是陛下之事、铮儿之事,我不过一届商人,也没那般的经纶报复,自是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罢了。”
萧云谏抿唇一笑,却是半分也不信。
只是他仍道“若是你当真愿为了他二人好,便应当了了他们心愿,放任他们海阔天空。”
顾傲霜垂头丧气许久,再抬眼时,却尽是恨意“你可知,穆恕戎对阿英做了何事他以为他压得密不透风,我却全然皆知。他、他那般禽兽不如我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斩于闹市”
他说得义愤填膺,顿了顿,又道“想来,萧大人也是这般觉得吧”
萧云谏本就生得好看,展颜一笑的时候,更是叫人移不开目光。
凌祉险些几分呆住,那副神情却是将他颅内三个不同的萧云谏,化作了一人。
他心中窒息一瞬,只觉得伤口似是有些麻木了。
他不得闲暇去观瞻,只脚步稍作虚浮了两下,却叫谁人都未曾看见。
萧云谏笑了许久,方才说道“既是想做的相同,不若我们寻那八角亭中坐下说话。如今这天气虽是不算热,可日头也毒得很。”
顾傲霜挪动了下脖颈,说道“却有此意。”
待到了亭内坐下,萧云谏瞧着顾傲霜将所有仆从、侍卫都支开。
方才对凌祉说道“劳烦了,松开他吧。”
凌祉这才将剑锋收起,抱剑倚在漆红的柱子上。
采涟又忙前忙后地为他们斟茶,不过这次倒没有像是方才那般入口皆苦了。
顾傲霜急急忙忙地问道“方才萧大人言说,你我二人所思相同,是为何意”
萧云谏睨他一眼,随意说道“当然是杀了穆恕戎。”
采涟道岔的手都一顿,神思恍惚竟是将茶水溢出了杯沿。
她方才反应了过来,几分诧异的目光与萧云谏相撞,却被回馈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顾傲霜听罢萧云谏的言语,顾不得采涟做了何事,忙道“你也想”
“自然。”萧云谏点头,“从两年前,他非要铮儿死,到后来与陛下之间的龃龉,皆是让我忍无可忍。只我苦于无法以我的真面目回去,故而一拖再拖。如今听了驸马爷的话语,却知我们殊途同归。只是,驸马爷可有何好的计策”
顾傲霜多是惊喜,听毕却是摇摇头“我不知道。”
萧云谏撇撇嘴,心中暗道一句,这顾傲霜若真的是恕霜,可是将那从前的谋划全都忘了个精光,变成了现在这幅眼高手低的模样。
且不论他如今是否装作不懂的模样,双方互相试探。
只萧云谏觉得,他这一招引自己前来的招式,却是走得又险又笨。
萧云谏面上不动声色,又道“我也未曾思索过如何实现。如今他皇夫的身份与我们云泥之别,更是无法靠近。若是有什么人能挨近他身侧便好了”
“你说的是,那些个宫女太监”顾傲霜皱皱眉头。
萧云谏轻轻一敲桌子,这顾傲霜也称得上是一点就通。
只顾傲霜又扭头转向了采涟,说道“你可有熟识、又能下手之人”
萧云谏一挑眉,没再继续接下话茬。
反而回首看了一眼一旁倚柱沉思的凌祉
凌祉本是最注重的身形,如今塌了整个腰下去。
恰风吹过,阵阵血腥气息传入萧云谏的鼻腔。
他适才还未当回事,只作是顾家侍卫所流出的鲜血。
现在却顿觉不对。
他还未曾来得及询问凌祉,便又被顾傲霜的话语打断“萧大人想来江湖上朋友多些,也能置办些不易叫人察觉的毒药来。余下的事由,便交予我们吧。”
顾傲霜倒也不蠢。
他毕竟是个商人,如何不能得知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若当真毒药是自己寻来,到时候东窗事发。
他也多得是人顶罪。
萧云谏轻拍了拍面颊,捂着嘴好似困顿的模样。
他没回应顾傲霜方才的话语,只是说道“驸马爷,也该看看如今的处境。虽是我们殊途同归,但我也不急在这一时,毕竟两年时日我已等了。”
顾傲霜哪成想萧云谏又摆回了他一道,一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