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个布包。
里面层层叠叠裹了好几圈,直到最后展开却是个绣着鸳鸯的罗帕。
罗帕里面裹着的,是一方药粉。
瞧那模样,应当就是和小皇子所中一致。
何贾道“昨日见燕子巷中摄政王府的后门,有一丫鬟与情郎卿卿我我间,落下这么个东西。我不敢太过声张,唯恐污了皇室名声。”
可这般直截了当地落在摄政王门前,又叫北司之人瞧见。
不是更明目张胆地陷害吗
萧云谏甚觉可笑,他道“恐怕,这场戏份,就是为了叫你声张出去的吧”
何贾一头雾水“是何意思”
凌祉目光缓缓描摹着萧云谏,却眼见萧云谏错过了与他的四目相接,瞥向他处。
萧云谏又道“你以为一个丫鬟能碰得这些东西你以为就算她碰得到,这事完了,她还能安安稳稳地在王府,一直揣着这东西过活”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摇摇头。
凌祉也敲了敲桌子,道“嗯,东西放下吧。”
何贾曲身放下了东西,退了出去。
凌祉下了高台,从一旁桌檐上取了包裹着的毒粉。
萧云谏随意瞥了一眼,掩着嘴打了个呵欠。
凌祉将毒粉置于一旁,倒是拿起了那绣着鸳鸯的绢丝罗帕。
他道“这罗帕用料讲究,刺绣又是上乘,恐不是凡物。”
萧云谏颔首,他亦是留意到了。
恐怕这也是做局之人予他们的线索与考验。
他起身伸了伸手臂,道“进宫面圣吧,我与你同去。”
罗帕飘落在地。
虚虚浮浮地带起几粒微尘,落在凌祉惊愕的面容之上。
萧云谏这是许久以来,第一次说要与自己同去。
是否因着昨日那些话语,而改观
凌祉只觉心脏怦然,雀跃得仿若要跳出唇齿一般。
他满目期许,心之所往。
萧云谏却是坦然道“女皇,兴许是扶英。”
一瞬间如同坠入深渊,寒凉泼了整身。
报应,皆是报应
从前他的目光为了那虚不可触之人,而不为萧云谏驻足。
如今便是萧云谏长长久久地忘却了他,再也不肯施舍于他。
他咽下口中悲戚腥甜,道“好。”
同他们所处过的凡世相同,也是差人递了折子上去,等着女皇召见。
召见还未曾等到,王虎便先至了北司。
未曾进门,便听闻他的嗓音叫嚣着“我同你们凌大人是结拜兄弟,你们竟敢拦我”
萧云谏皱皱眉头,堵上了耳朵。
凌祉昨夜不过装醉,心中倒也一清二楚。
他揉揉额角,道“让他进来吧。”
王虎连骂带唬地进来,在凌祉面前一瞬间就从气恼变成了谄媚“凌大人,哦不,凌大哥”
萧云谏嗤笑一声,王虎却是瞪他一眼“昨日便说了我凌大哥太过宠爱你们这群下属,如今见你竟是蹬鼻子上脸了”
萧云谏也不急着恼怒,只道“你昨日也拉扯我,同时结拜了。你不记得了吗王二哥。”
他此话一处,倒是将王虎吓住了。
细细思索昨夜自己酒醉之后,是否真做了这等事。
凌祉也同落井下石“是这般。”
王虎乍如雷击,我我你你的半晌说不清楚。
可终是耷拉下脑袋,也算认下了这个兄弟。
“王二哥。”萧云谏又是唤道,“小弟向来对这皇家秘事不甚了解,如今却瞧着小皇子一事细枝末节地攀扯出许多旁的事情来,也是对此多了一分心思。”
王虎瞬时眼睛一亮。
他左顾右盼,将门细细致致地掩好,又拉着萧云谏坐在一旁,道“这事儿你可是问对人了”
“女皇陛下与摄政王穆恕戎本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早许了终身。可惜穆家势大,老皇帝即女皇与幼帝的父亲,唯恐年长的女儿借由穆家势力,占了幼子的帝位,生生拆散了两人。”
“可姜国本就有女主称帝的先例,女皇陛下文韬武略,哪里不比那幼帝强。偏生因此错过有情郎与帝位,嫁与了白丁皇商顾傲霜为妻,生下一子名曰顾铮,便是如今中了毒的那位小皇子。”
“三年前,幼帝被人毒杀,所有人都以为是女皇陛下所为。可偏生女皇陛下并不愿与已有了情谊的顾傲霜和离荣登帝位。还是穆恕戎出面,以顾家全族性命为要挟,才叫女皇忍痛割舍。”
“可是穆家势大,掌控了大部分的朝政,就连女皇陛下身侧都是他所安插的眼线。三年来,女皇陛下做什么决断,都是要经摄政王穆恕戎之手。仿若整个姜国并不姓陆,马上就要改姓穆了”
“说起来,那时候女皇陛下带着刚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