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加剧了脚下云朵速度。
分明不长的一段路,他却像是看不到头似的。
炎重羽自讨了个没趣儿,便不敢再跟上。
只得磨叽再青鳞身侧,问道“小鲤儿,方才远远的,我没瞧见。神君怎得发了这么大的火”
青鳞摇摇头“我也看不清,只隐隐约约看见魔帝身侧还跟了个白衣人。不像是魔界之人,却也不隶属于九重天上。”
炎重羽哦了一声“果然你们鱼眼看得也没那么清楚。”
青鳞斜他一眼,也不搭话了。
萧云谏自顾自地回了停云殿。
心中却是万分郁结堆积着。
他知晓自己不能心软,字字句句也是杀人诛心。
可总觉得林林总总,哪里都不对。
凌祉能认出他来,何不是因为这一张脸
从头到尾,便也就只余下这一张脸了。
当真令人烦躁。
他以为三百年沉睡,再加上这十年清醒。
早该让凌祉忘却自己,自己忘却凌祉。
可到底有些人仍是深深刻进骨子里的。
即便是萧云谏选择了不理不睬。
他是当真只想做好这九重天上的孤家寡人。
仅此而已。
萧云谏敛下眼眸,缓缓起身。
还未曾出殿,便见有青鳞从外捧着个锦盒进来。
他随意瞥了一眼,问道“又是何处送来的”
青鳞垂首,恭敬答道“是凌祉。”
萧云谏一惊,手上茶盏泼了些水来。
他长舒了一口气,又问“是何物”
青鳞摇摇头“不知。”
萧云谏抬眸扫了一眼,那锦盒长约三尺有余,细细窄窄,周身用着暗纹漆黑缎料。
却并不像是什么好物件。
他没再理会,只问青鳞“他可有再认出你来”
青鳞失笑“他如何认得出我,那时我顶了的是神君您的面容。”
萧云谏哦了一声,也没多言,只道“拆开看看吧。”
总不会是什么取人性命的玩意儿。
青鳞答了是,便手脚麻利地拆了锦盒。
入眼所见,皆是银光。
那是聆风。
萧云谏只觉得一口气哽在胸腔,上不去也下不来。
旁的什么也便罢了。
可这是聆风,他曾经恨不得耗命去在意的本命剑聆风。
他别过头去,伸手合上了锦盒的盖子。
凌祉可真是厉害,竟是直直地就戳中了他的软肋。
萧云谏冷笑一声,又问道“他没再说什么”
青鳞还未答话,炎重羽便叼着草晃悠了回来。
他嬉皮笑脸地反问道“神君可希望听到些什么”
萧云谏斜他一眼“大神官也该有点模样。”
炎重羽将草绕在指尖,又道“方才我躲在暗处,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凌祉道”
“道什么”
“道这位神侍,麻烦您将东西拿与他。倒也不必替我捎话,毕竟他也记不得我了。”
炎重羽一顿,又嗤笑一声“他既知晓不识得,又送来这么一个物件,到底在恶心谁呢”
萧云谏久不言语,只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在那锦盒之上。
聆风对他的吸引,是刻在骨子里的。
再者说来,那日聆风为自己生了剑灵,又为自己而剑断。
到底也是自己亏欠了它。
它又不是凌祉。
萧云谏终归是软了心思,再次掀起了锦盒。
聆风好好的,就安安静静躺在锦盒之中。
断痕已经被重铸,一丝迹象都未曾留下。
银白的剑锋闪着光耀,檀木剑柄上拴着的那个
是从前凌祉熬了三日为自己雕刻的翠竹玉佩。
他有些失神。
从前一幕幕在脑海中缓过,却最终停在了身死爱消之时。
他恼怒却是一笑,将锦盒哐当关上。
他还在念什么
他自己行为不受控制,是因为自己撰写的命格。
他又管不得凌祉
炎重羽撑着下颌问道“神君,今日你须得赞扬于我。”
萧云谏一挑眉“为何”
炎重羽道“方才我回来之时,一打眼便瞧见凌祉跟来。我不用思索便知方才你是因他而气恼,便推了青鳞这个生面孔过去,他毕竟见过我。”
“那正好。”萧云谏将锦盒往他手边一推,“你送回去。”
炎重羽惊得眼睛险些要脱框“可他见过我。”
“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要你送此物过去。”萧云谏道,“顺势用你的口吻告知他,他不过一剂良药。我伤已好,记忆不再,叫他莫要再来叨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