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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的工资居然比崔老头还高两块钱,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喂崔建国你听见没老三一个月二十块的工资呢,早知道那天就该让你带她们去,这功劳不就归你了”大家都知道是幺妹看见的藏东西,奖励老三不过是变相的奖励幺妹。

“又使友娣听墙角了”崔建国头扎在枕头里,瓮声瓮气的问。

“啥叫使,我闺女就是顺风耳,有本事你也去听一个,你说娘当家这么多年,咋说也该存下些东西了吧”怎么还老是叫穷。

崔建国翻个身,“别叨叨的烦,快睡吧。”老三又不是去闲逛,看病可是正经事。再说了,他娘攒多少那还不是替兄弟几个攒,又没落外人口袋。

这娘们就是心尖。

刘惠不乐意,一个翻身坐起来,“啥叫我烦你要有本事搞个工作来,我他妈天天供着你。你是不知道,老三家的现在多狂,大家都说老三当工人去了,把她当工人家属捧着呢”

自从老三上生产队开了介绍信,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去纺织厂上班,以前人前人后“死瘸子”,现在都是千声万声“崔三哥”,那马屁拍的“我呸,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裳不认人。”

崔建国“噗嗤”一声乐了,“你啊你,说的什么话,横竖是一家人,她风光,你不也跟着沾光。”

刘惠撇撇嘴,谁稀罕沾光,除非是别人沾她的光。

“不稀罕”崔建国翻个身,双臂支撑着身子趴起来。

男人那火热的身体,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热乎乎的,刘惠心头意动,小声道“稀罕,就稀罕你呢,咱们啥时候也养个儿子,更稀罕。”

两口子看靠墙的友娣已经睡着了,屋里顿时响起压抑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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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薄薄的小衣服,幺妹抓了抓小肚肚的皮肤,蹲着甩甩屁股,保证把尿都甩干净了,才说“尿完了妈妈。”

黄柔用草纸帮她擦干净,听着西屋的声音,只想赶紧把闺女抱回床上,还没入夏却已热得让人受不了。

幺妹揉揉眼睛,忽然竖起一根手指,小声道“大伯跟伯娘在说悄悄话哦。”

黄柔脸色不太自然,“嗯,赶紧回去睡觉。”

幺妹走了两步,忽然又小声道“伯娘说要大伯给她个鹅子呢,妈妈。”

黄柔“”这孩子真是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听一耳朵。

“妈妈,给一个鹅子是什么意思呀”她隐约知道鹅子就是男孩,跟她们小女孩是不一样的,可为什么要大伯给她呢

“伯娘不能自个儿买一个回来吗”

黄柔嘴角抽搐,小声道“这可买不着。”

幺妹仰着脑袋,“为什么呀可以去卖大白兔的供销社买啊,找胖阿姨买,一个不够的话,买许多许多个。”

黄柔“”

然而,她的沉默并不能终止闺女的奇思妙想,甚至,幺妹还有别的想法。母女俩重新躺回床上,她翻身搂住妈妈脖子,睁着大大的眼睛道“妈妈给我买个鹅子吧。”

黄柔“”

第二天,崔家父子俩吃过晚饭,骑着自行车回公社去后,崔家又恢复往日的宁静。

幺妹蹲在翡翠兰跟前,“我怎么就听不见你们说话了呢”

“我的惩罚什么时候才能完呢”

“我的灵力长不了,那三伯的和尚头怎么办”

翡翠兰和狗尾草伸伸胳膊腿,她知道它们是在回应她,只是她听不见而已。唉,再去看看种下去的西瓜籽儿,都半个月了还没发芽,妈妈说那是坏种子,她天天吃西瓜的愿望就这么无情的落空了。

忽然,她听见“唧唧”“唧唧”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鸟窝里的小小鸟在叫。

“春芽姐姐,来看小小鸟”再次兴奋到破音。本来成型的那几窝早破壳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大鸟叼走了,她们还没来得及看呢。

春芽跌跌撞撞跑过来,也踮起脚尖往上看,“我我看看不不到。”

幺妹搬来一个小板凳,“你站着看。”她就站在鸟窝下,仰着脑袋从鸟窝的缝隙里瞄,瞄到三个黑溜溜的毛茸茸的小脑袋,还有三个浅黄色的长长的小嘴巴,真想摸摸。

“真可爱鸭”

“可可爱爱”

小小鸟睁着懵懂的眼睛,四处打量,不小心和她们对上,“唧唧。”

“小小鸟跟我说话啦”

“唧唧”

二人三鸟就这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聊起来。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快乐也来得非常简单。

一墙之隔,“爱卫生”的脏脏兄弟吸着鼻子,一脸的不乐意。本想出去玩,奶奶偏要让他们在家喂鹅,这毛茸茸的小东西一点儿也不像小鸡仔似的怕人,老爱啄他们的手。

本来生产队规定每户能养三只鸡,大家都养能下蛋挣钱的母鸡,杨家也不例外。不止养三只,还在屋里炕尾躲着养了另外三只,一共六只呢。昨儿杨发财回来,给带回两只白毛小鹅,说是去抓投机倒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