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鳖”
作为大上海歌舞厅的主管,自己居然被人喊做土鳖
顿时中年人脸上笑容一时僵在那里,周围负责看场的几人似乎也察觉到不对,相互打个眼色不动声色的围上来。
然而这时候,就见丁小乙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棒棒糖。
撕开上面的包装纸,不紧不慢的含在嘴里。
斜眼打量在这名中年人身上,最终目光锁定在中年人胸前那块银色怀表上。
“老物件了吧现在都不新鲜了,我们那边都比较流行这个”
丁小乙亮出手腕上的电子表。
摘下来递给中年人。
看着丁小乙递来的电子表,中年人一时眼睛一亮,双手接过来仔细打量。
能作为大上海歌舞厅的主管,当然不仅仅只是会办事,最重要的是要有知识。
自然能认得出电子标上的阿拉伯数字。
看着上面的时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怀表。
这块电子表,当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为了方便自已在黄泉里能够看时间。
不值钱的玩意。
但一个是来自未来的科技产物,一个是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老古董。
两者之间的差别,就犹如自己看到那个光着脚卖香烟的小女孩一样的巨大。
电子表上漆黑如宝石般的漆面,即便没有任何装饰,可简单富有科技感的设计,以及闪烁着蓝色的灯光。
无不令这位主管心中,产生一股滔天巨浪。
灯这个东西,在大上海歌舞厅里,一点都不稀罕。
这么精致,这么小巧,完全不需要电线,这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丁小乙伸手将电子表拿回来,不紧不慢带在自己手上。
嘴上叼着棒棒糖,那种看土包子一样的眼神,仿佛正在无情的嘲讽“没见过吧,没玩过吧,土鳖”
这种眼神,管事非常熟悉,甚至是运用娴熟来形容都不为过。
因为他自己就常常用这种眼神,去蔑视自己的亲属朋友。
管事的脸色一阵忽明忽暗,手掌背在身后,轻轻一挥手。
身后围上来的那些看场,立即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到底是做人事的主,心里即便不舒服,可还是马上一改面色,和颜悦色的向丁小乙拱手道
“少爷您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恕老朽有眼无珠,怠慢了,里面请”
管事不过五十左右的年纪,但在这个时候里,自称老朽并不过分。
亲自带路,指引着丁小乙来到二楼的贵宾包厢。
大上海歌舞厅,是整个上海租界里堪称最豪华的场所。
一盏水晶灯,贯穿三层楼的回旋台阶。
富贵华丽的装潢,无不给人一种金光璀璨的感觉。
如果这是一栋别墅,或许会让人感到豪华大方。
然而这里却是一家歌舞厅,这样的装潢,丁小乙实在欣赏不来。
走进包厢,一首夜上海的歌曲传来。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歌曲很轻快,但却没有了之前那般的动人,显然是换了人了。
眸光扫过下面的舞台,几个穿在旗袍的舞女郎正在花花绿绿的灯光下伴舞,唱歌的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女人,一头夸张的波浪卷。
又唱又跳的很是欢快,但台下的看客们,反而反应平平。
“少爷面生,不知道贵姓”管事凑上前试探的询问道。
“丁”
他知道管事是在摸自己的底,说完,就没有给管事继续询问下去的机会。
坐在沙发上,岔开话题,反问道“上一首歌,是谁在场”
丁小乙叼着棒棒糖,享受着真皮沙发带来的感觉,这可比那种炭纤维的办公椅舒服的多。
可惜,自从联盟公布了很多法令后,真皮沙发同样处于被管控的范围里。
虽然不似是自然丛林保护法那样的严苛,但市场上已经鲜有出售。
“上一首”
管事的挑起眉头,思索了下道“哦,少爷您说的是我们大上海歌舞厅的小蜜桃,不巧,刚才就是最后一曲了,现在已经下班回家了”
丁小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追问道“这个女人是哪里人,住在什么地方,你知道么”
“这”
管事有些为难,低声道“您稍等下,我去帮您问问。”
说着就走出门,打发人去后台问问关于小蜜桃的情况。
见状,丁小乙嘴角挂起微笑,这就是为什么他要高调进门的原因。
生活是很现实的。
越是这种风月场所,人就越是现实无情。
在这种地方,无论男女,无不是出卖掉了自己的自尊和笑容,甚至是。
换取的就是一个字,钱
这时候,你跑过来和人家讲感情
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