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寺,对营救五娘子的经过一无所知,但总觉得从那里、又或者说从燕国公府回来之后,小娘子有些不一样了。
大婚头几天,她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从头到脚都像是凝着一层寒霜,而今
她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卷着颊边的一缕头发,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似专心致志地等候太子不,等候早膳,思绪却不知已经飞到了何处。
锦书忍住笑意。
她最清楚这副神情,以前只有在闺房中关起门,小娘子才会流露出几分轻松自如的少女娇态。
她行礼退下,告知膳房派来的宫人稍等片刻。
姜云琛整理停当,走出内殿时,还在揣摩赵晏那句话的含义。
兴许她只是随口一说,抑或因为他帮忙找到赵五娘,她才决定对他假以辞色。
反正绝不是沾了旁人的光。
回宫之后,他的打扮与纪十二大相径庭,赵晏再自欺欺人,也不会把他与那厮混为一谈。
觉察到自己的心绪起伏,他不由愣神。
三年前,赵晏默默喜欢他的时候,也是这般患得患失吗
果然,欠下的债早晚是要还的。
赵晏听闻动静,不慌不忙地放开头发,正襟危坐。
这是她从小练就的本事,每逢走神溜号,看到父母尊长进来,就能瞬间恢复如常。
在宫里倒是不会,毕竟有姜云琛这个竞争对手,她无论读书还是习武,一刻都不敢松懈。
如此看来,他在身边也算有所裨益。
她不动声色地权衡着,想了想,对他微微一笑,点头以示招呼。
姜云琛“”
他突然觉得赵晏今天不大正常。
桌面空空荡荡,她已经用过早膳了
那她特地留下等他,是要说什么事情吗
他正蹊跷,就听赵晏吩咐道“锦书,传膳吧。”
“”
真的有问题。
姜云琛心里七上八下,在赵晏身边落座,生怕她说出“陛下和娘娘准我们年前和离”这样的话来。
赵晏的目光循着他周身打量。
他戴了一顶白玉冠,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素色的宽袍大袖虽不张扬,却难掩与生俱来的矜贵。
前些天用早膳时,她都是尽可能躲避他,现下想开,觉得自己真是辜负了近在咫尺的美色。
她点点头,称赞道“陆公公眼光颇好,这身衣服很适合殿下。”
姜云琛“”
按说他该高兴的,但总觉得是暴风雨降临的前兆。
更何况,衣服明明是他的主意,特地选了与纪十二的南辕北辙的风格,她为什么要夸陆平
他定了定神,一言难尽道“赵晏,如果是因为赵五娘的事,你的感谢我心领,以后准许我进承恩殿就好,其他的不用这么勉强。”
赵晏“”
她看起来有这么虚伪吗
两人各怀心思,大眼瞪小眼半晌,试图看透对方所想。
最终,赵晏清清嗓子,开口打破沉寂“我们讲和吧。”
她放弃了。她天生不是演戏的料。
姜云琛一怔,赵晏对上他略显惊讶的眼眸,认真道“前些天我的确很生气,但现在想想,婚事是陛下与燕国公府的决定,并非你能左右,我没法怪在你身上,至于字条,你的解释虽然牵强,可已经过去的事,多思无益,我扔了你四五回,算作扯平。上元节之前,你我还要在同个屋檐下共度一个月,不妨过得开心些,即使将来分道扬镳,也能留一段美好的回忆。”
说罢,她笑了笑,掌心朝前举起手。
小时候两人闹矛盾,每回都坚持不到一天,就要去找对方言和。先服软的只要做出这个动作,另一个即使臭着脸,也会接过台阶。
仔细算来,这回是两人有生之年冷战最长的一次了。
姜云琛望着她清澈如许的眼睛,几乎想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婚事是他的“算计”,他看出了父亲与赵家的心思,因势导利将她
娶来。
然而这时,宫人们端着早膳鱼贯而入。
突如其来的冲动烟消云散,他轻轻一叹,决定还是不在这个节骨眼上煽风点火了。
再等一等吧。
元月十五之前,他定会如实相告。
他抬手与她击掌。
彼此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光。
宫人们将点心和羹汤呈上桌,旋即安静退到一边。
这顿早膳依旧风平浪静,但气氛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食物不再泾渭分明,却也没有赌气似的挑挑拣拣,赵晏任由姜云琛分走她半碗汤,又抢走了他的最后一块饆饠,想起往事,胸有成竹道“我在凉州学了三年,手艺大有长进,如今做这个不在话下,等回头有空,我再请你和阿瑶点评一次。”
姜云琛欣然答应,嘴上却不客气“阿瑶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