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强行营造与她睡过的假象,她也懒得多做解释,洗漱更衣,来到外殿用早膳。
姜云琛已经在桌案边落座,见到她,酝酿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晏晏。”
赵晏“”
她悚然一惊,用近乎恐惧的眼神望向他。
姜云琛顿了顿,和颜悦色道“阿晏,晏娘,六娘子尊公大人和令堂平时都是怎么唤你的”
赵晏忍住拍胸口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殿下还是像以前,连名带姓叫我就好。”
她恍然大悟,他死要面子,不好在新婚头天就与她争执或动手,就打算使用精神攻击。
那他还真是成功了,她浑身汗毛倒竖,硬生生打了个寒噤。
稳住。
她深呼吸,岿然不动地落座,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只要她不发怒,任他上蹿下跳,都是白费力气。
姜云琛望着容色淡淡的少女。
她的一头青丝盘成发髻,露出纤长秀美的脖颈,黛眉朱唇,明眸皓齿,整个人容光焕发,显然睡得十分酣畅。
比起他的辗转反侧、孤枕难眠,谁更在意昨夜之事一目了然。
她似乎真的已经彻底放下了。
心中怅然与失落无以复加,彼时他对她的思慕视若无睹,她会不会也是这种心情
赵晏觉察到他的目光,抬眸从他脸上扫过。
昔日如琉璃般清透的眼瞳光泽黯淡,面色发白,隐约有几分失魂落魄的意味,看来是昨晚被她气得够呛,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结果。
至于那么生气吗
还是说她曾经的喜欢让他得意忘形,自觉胜了她一筹,而今骤然失去,一下子难以接受
什么人,就想高高在上看她笑话。
她偏不让他如愿。
赵晏收回视线,放眼打
量面前的食物。
有几道是她喜欢的点心,其余应当属于他。
姜云琛有些洁癖,素来不爱与人分食,即使是姜云瑶来了,他也会让膳房为她另外准备菜肴。
赵晏心知肚明,故意执起玉箸,将“毒手”伸向他的领地。
她把每个盘子都夹了一筷,放在自己的碗碟里,虚情假意道“自从三年前一别,许久没来殿下这里做客,很是怀念厨子们的手艺,殿下不介意我逾越吧”
说者无意,姜云琛却想起她去凉州之前,借用东宫的膳房给他和阿瑶做点心,捯饬出一堆“不识真面目”的玩意儿,还口口声声说下次一定成功。
那时候她气鼓鼓的模样,可比现在生动鲜活得多。
如今想来,她当时就已经对他动了心思,不然怎会一反常态、亲自下厨
可他却不知道珍惜,只当她一时心血来潮,图个好玩而已。
赵晏见他脸色变了变,料想他是被她放肆的行为惹恼,做好了他拂袖而去的心理准备,却听他道“自然不介意。你想吃什么尽管拿去,不够还可以再要。”
她手上一抖,糕点“啪叽”掉回了碗里。
时间有限,她还惦记着要与帝后说的事,便暂且鸣金收兵,专心致志地用早膳。
那是三叔的嘱托,也是她请求和离的筹码,她须得仔细斟酌言辞。
陆平在旁看得清楚,暗暗咋舌。
太子坚持多年的习惯,居然在赵娘子身上破了例。
果然是心心念念娶来的太子妃。
不得不说,殿下太会隐藏,他在旁侍奉多年,也是最近才发现他对赵娘子的情意。
只是他的神色似乎不大对劲,不像如愿以偿迎娶心上人的模样,赵娘子也不复以往的活跃与爽朗,两人之间的交谈少了许多,气氛隐隐有些沉闷。
那便是昨天晚上没有痛快或尽兴了。
涉及私房事,陆平不敢妄加揣测,赶忙打住思绪。
早膳后,赵晏与姜云琛一道往外走。
她兀自考虑着事情,跨过门槛。
突然,姜云琛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晏晏,我喜欢你。”
赵晏脚下一绊,亏得身手敏捷,才没有摔倒。
姜云琛正待扶她
,被她不着痕迹地错开。
赵晏对他的言语恐吓充耳不闻,径自拾阶而下。
淡定。
绝不能被这种不要脸的行为击败。
两人各自登车,但赵晏的动作慢了半步,等姜云琛进入他的辂车,消失在视线中,她轻声道“陆公公。”
陆平小跑着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赵晏认真道“回头传医官过来,给太子殿下请个平安脉。”
她怀疑他脑子出了点问题。
若不然,这个人也太可怕了,为了对付她,竟甘愿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忍常人所不能忍。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自己不觉得瘆人吗
陆平见太子妃表情微妙,似乎有难言之隐,心里咯噔一下,联想到昨晚太子第一次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