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了一下,跳下香案,绕在姜雍容的脚边,叫个不停。
姜雍容弯腰抱起它,只觉得入手又沉了许多,这家伙的伙食看来着实是太好了。
风长天单手接了过去,拈了拈份量“这猫肥的,可以直接下锅煮了。”
“喵”俏娘的毛都竖了起来,死命向姜雍容扒拉,从风长天手上逃了出来。
因天虎山改成了兵寨,北疆大军就驻扎在山上。张婶原先是在山脚下开了一处小酒馆,后来看新城人气渐旺,便把小酒馆迁到城中来了。
这是城中第一家酒楼,很快便成了最大的酒楼,张婶的酒从此名驰天下,据说许多西域商人回乡之后,还对这里的好酒念念不忘。
吃完饭后,姜雍容一直穿过整座新城,出了城门。
城门正在最后的施工阶段,城墙高大巍峨,门楣上尚空着一块位置,那是题名的地方。
“取笔墨来。”
姜雍容吩咐。
笔墨很快来了,姜雍容提笔,微笑地题了两个字
天。女。
天女城。
它是如此聪慧的一座城,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许久之前,面对着空白的舆图,她曾经想象过这里会诞生一座城,城中的百姓,不论来自何方,都可以在这里过上幸福安乐的生活。
但她没有想到,这座城是如此宏大,如此繁华,如此美丽。
它伫立在昔日的荒原,背靠着圣洁如雪的天女山,像一名骄阳般耀目的美人,敞开怀抱,面向着四面八方的来客。
它就是天女本身。
为新城赐名之后,一行人继续在北疆逗留了一阵。
因为一年一度的赛马会马上就要到来了。
邬世南半开玩笑半叹息“臣以为陛下会马上回京。”
姜雍容笑了“邬大人是不是觉得我像昏君”
“陛下倒没有多像昏君。”邬世南看了院中的风长天一眼,“那位倒是很像是狐媚惑主的咳。”
撺掇皇帝不理政务、用尽种种借口不让皇帝回京妥妥的妖妃。
他底下的话没说出来,但姜雍容已经忍俊不禁,“噗哧”一下,刚送到口里的一片林檎果差点儿喷出来。
她这几日胃口不大好,元元专门挑了一颗最大的林檎果子送给她。现在虽未当季,但果子青脆多汁,旁人啃了一口都说酸,她却觉着酸得恰到好处。
院中,风长天和花仔正在挑马,一会儿就要去参加赛马会。
北疆的夏天阳光无比明亮,亮到让一切都在闪闪发光,杮子树大而挺刮的叶片在阳光下晒出半透明,果子充实饱满,正无声地奔向成熟。
在京城的时候,她是一国之主,是万民之主,是大央的主宰她的每一条政令都关系着天下苍生,她的每一分生命都在为大央燃烧。
但在这里,她终于想起来她是姜雍容。
终于想起这每一天的和风雨露都是上天恩赐,每一片风、每一滴雨,都是转瞬即逝,不可再得。
这大概也是风长天带她来北疆的目的。
邬世南看着姜雍容。
他几乎是看着她一路成长起来,也比谁都能感觉到她的变化君威日盛,却始终留着几分温暖宽和,那是风长天为她守住的温柔。
今年的赛马会在天女山脚下举行。
人比以往历年加起来都多,场内宝马奔腾,场外观者如潮。
和往年一样,高台上的女伎们已经就位了,她们远远地就看到了姜雍容走来,又惊又喜,不顾乐声还在继续,纷纷拎着衣裙下台来“夫子”
“夫子来了”
“夫子好久不见”
“啊啊夫子好像又漂亮了呢”
“夫子今年也和我们一起跳舞吧”
姜雍容“我没带舞衣。”
“我带了。”风长天献宝似地拎出一只包袱,露出一脸大大的笑容。
包袱里面是一套大红舞衣,红得像火焰一样。
姜雍容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好像就是当年她穿过的那件。
女伎们簇拥着姜雍容进帐篷,换了舞衣出来。
殷红如火的舞衣,腰间垂着层层叠叠的璎珞,乌发如墨,玉肌胜雪当年直接把风长天钉在地上的不能动弹的美色杀来,风长天发现自己跟当年比起来竟然毫无长进,照旧连手指都忘了抬。
“红缨不给我么”姜雍容问。
“哦哦哦。”风长天如梦初醒,连忙把红缨替姜雍容系上。
一声鞭响,骑士就位。
风长天翻身上马,犹拧着脖子回望姜雍容。
姜雍容上了高台,却没有开始跳舞。
二声鞭响。
风长天无比怀念当初的那如同惊鸿一现的舞姿,不过想想雍容很久没跳了,或许是一时没有找到感觉。
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了
三声鞭响。
风长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