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仔打完一架,倒头就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一个鲤鱼打挺,起床。
她以为自己睡得够晚了,没想到虎子阿郎几个也是差不多才起,一个个坐在饭桌上无精打采,脸上挂着两只巨大的黑眼圈。
甚至连穆腾都是。
身后响起脚步声,她回头,吓了一跳。
是风长天,脸上的黑眼圈赫然也十分严重,并且脸上也同款地无精打采。
花仔的视线从四人脸上一一扫过,越看越狐疑,忽然一拍饭桌,饭碗筷子砰然跳起,她大喝一声“说昨天晚上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打牌了”
急忙救护碗筷的四人“什么”
“还不认账”花仔大怒,“都是天虎山的人,凭什么打牌不叫我”
风长天揉脑门,一揉之下揉到一样软软柔柔的东西。拿下来一看,是姜雍容给她包扎的帕子。
一握着这帕子,风长天就悲从中来,开始发呆。
花仔有生以来就没见过风长天这副模样,下意识要怀疑风长天中邪了,“怎么回事”四下里望了望,“大嫂呢还没起床”
风长天听得“大嫂”两个字,发出一声长叹,起身离席。
花仔呆呆地看着他离去,她发誓,她家老大向来是风风火火顶天立地,那个无比颓唐的背影绝对不是她家老大的,绝对不是
虎子和阿郎杀鸡抹脖子使眼色,花仔被搞糊涂了,更加火大,再次想拍桌“到底怎么回事”
“哎哟花姐快别提了”阿郎压低声音,“昨天夜里老大把我们拉起来喝一宿的酒,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我估摸着,老大是被人始乱终弃了。”
“始乱终弃”花仔这一怒非同小可,“谁”
“还有谁”阿郎道,“大嫂啊。”
花仔袖子一撸,就要回后院厢房找姜雍容算账。阿郎和虎子连忙拉住她,虎子道“不一定,我觉得始乱终弃的人恐怕是老大。你们没听掌柜说么大嫂一早就带着人出门了,说是要去找房子。”
这话让花仔恢复了一点信心“这才对嘛,这世上有谁弃得了我们老大啊”
阿郎道“不对,你们看老大那个脸,都快搭拉到地上了。我可是特意问过掌柜的,大嫂走的时候什么神情,可有什么异样,结果掌柜的怎么说说人家好好的呢,瞧不出什么异样所以弃人的一定是大嫂。”
“嗐,大嫂什么人当初哄我们两个回京城的时候,我们可从大嫂脸上看出什么异样了么”虎子道,“大嫂千里迢迢跟着老大来北疆,怎么可能弃人的弃人的当然是老大。”
这话颇有几分道理,只有一点不解“如果是老大喜新厌旧,始乱终弃,怎么会是那个鬼样子”
这话把虎子难住了。
天虎山三位英雄好汉各自摸起了下巴,深深思索起来。
此时穆腾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们都不懂,风老大,他心里苦啊。”
花仔翻了个白眼“谁不懂但凡有个眼睛的都该看出来了,老大何止是心里苦,你看他脸都苦成一个条苦瓜了。”
穆腾叹道“我本以为风老大只是武功厉害,经此一事,我姓穆的算是对他五体投地了。”
花仔、虎子、阿郎“哈”
“自古美色与神功终难两全,风老大他明显是欲练神功,抛下了美色”穆腾深深道,“真是条好汉子”
三人还来不及说话,风长天行色匆匆,去而复返,“你们几个,跟我去找人”
穆腾失望“这么说你还是抛不开美色”
阿郎痛心“她都对你这样了,你还要去找她”
虎子振奋“好,老大你终于知道错了,我们这就去帮你把大嫂追回来”
风长天“”
怎么回事
集体发神经
“梆梆梆”,花仔站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给三人一人分发一记爆栗子,捶得三人嗷嗷叫。
“叽叽歪歪废什么话”花仔大声喝令,“老大让做什么就去做,这就是天虎山的山规”
云川城不大,半天功夫,姜雍容已经看了五所房子,皆不中意。
牙行的牙人惯会看人脸色,更能凭一衣一饰就推断出买主的荷包份量,只见姜雍容衣饰虽然简单,袍子是最暖和最轻软的天马皮,头上戴的着的是狐皮软帽,骑的马也是良驹,身边四个随从皆对她十分恭敬,一看就知道来历不凡,于是道
“也难怪姑娘看不上。姑娘只说要小院,可小院哪里配得上姑娘的人品,按我说,只有去南街,宅子不单大,还有金泉哦,只有那样的地方才能入得了姑娘的眼。”
姜雍容问“金泉是什么”
牙人笑了“姑娘一看就是才来云川的。金泉便是庭中水景,一所有水景的宅子,能让主人家身价倍增,人家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贵是贵些,但值得,像姑娘这样的人物,再适合不过。”
姜雍容道“不必了,我只要两进的小院。”
叶慎四人住前一进,她住后一进,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