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楼阁, 傅君黎拉着顾白就上了回府的马车, 一路上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冷气压, 这么久来, 顾白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不由得有些好奇。
傅君黎的情绪变化可是自己攻略的重要指标,顾白整理一下思绪, 抬起头, 看向他, 小声问道。
“君黎哥哥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对着与莲止相似的眼睛, 傅君黎总能宽容和蔼几分,望见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厚重的关切之情,只觉得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美妙。
“我没事儿,刚才哪位公子可有为难你”他语气温和的询问。
顾白摇头“没有,云溪懂礼,没有惹公子不快, 相谈甚欢”
“没有就好,记着,以后见了那公子便离远些, 恭敬些,切莫惹到他手里”傅君黎松了一口气嘱咐。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总之以后不要到他面前去就是了”
傅君黎没有解释,但脸色却十分难看,甚至一向清冷的眼中露出忌惮之色。
顾白自然知道他为何做这番表情,不仅仅因为男人的太子身份, 更是因为市井都传言当朝太子行事张狂,手段狠辣。
曾经一大臣不慎惹怒了他,他竟当真皇帝的面,在朝堂之上直接将人给活剐了,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他原本只是一个宫女之子,但如今能坐上太子之位,凭借的不是皇帝的喜欢,而是他狂妄狠辣的行事风格,以及手握大楚十万兵权的能力。
有兵权不可怕,皇帝可找借口收回兵符,但可怕的是,即使没有兵权,这十万强兵勇士也只听姬长胤一个人的号令,这是何等的能力
不愧是他男人,总是这般厉害顾白心里赞了一句,然后才收起心情,乖顺的朝傅君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过傅君黎如此紧张自己,到底是动心了,还是继续将他当做莲止呢
如此想着,顾白决定实验一番自己的攻略进度。
他忽然指着傅君黎手上的折扇道“君黎哥哥,你这扇子好生特别,能借云溪瞧瞧么”
折扇倒是没什么特别,特别的是扇面的来历,能够被傅君黎日日带在身边不离手的东西,除了容莲止留下的别无其他。
莲止是傅君黎的底限,若要试探,必定踩着这条底限迎刃而上才可以。
果然,一旦涉及到莲止的底限,傅君黎脸色便变了一番,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碰莲止留下的私物。
只是,对上顾白与莲止相似的眼睛,他眼前模糊了一下,鬼使神差的竟将扇子递了过去。
顾白没料到他竟然同意了,心念转动几分,打开折扇细细观摩。
目光落到扇面上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缠绵悱恻诗句上看了几眼,才重新抬起头。
“君黎哥哥可是在思念谁不知是哪般绝世的伊人”
傅君黎未回答,眼睛盯着扇子,眼睛落下一片晦涩难明的灰影,显然已经陷入回忆伤感。
顾白见状,继续道“他可是叫莲止”
“”傅君黎立刻抬起头看向他。
“君黎哥哥第一次见云溪便是唤的这名字他可是和云溪有一样的蓝色眼睛君黎哥哥总爱看云溪的眼睛思忆君黎哥哥可愿和云溪说说吗”
顾白一边说一边取了车上的茶盏,斟了两杯茶水,浅笑“云溪愿洗耳恭听”
伴随着顾白行云流水般的斟茶动作,傅君黎感觉到贴心,少年清淡浅笑的样子更是有种能抚平人心中伤痛的意味。
多年来的伤忆憋在胸口许久,顾白的话仿佛一个导火线,燃进了他心中引起一团爆炸般的混乱需要发泄。
他浅抿一口茶水,似有叹息缓缓道来。
“他叫容莲止,虽出身风尘,但却是位清雅的绝世公子,我与他八年前在扬州湖上相遇,那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我从不知竟有那般能与我交心之人,我们宜言饮酒,与子谐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容莲止竟然出身风尘顾白精神一怔,竖起耳朵专注聆听。
这在剧情中可没有提及,剧情中傅君黎从未对原主说过关于容莲止的事情,原主是直到这朵高洁的白莲花出现只是才知道自己是傅君黎心中的替代品。
既然容莲止都出身风尘,那你为何还说杜云溪是污秽的贱物
顾白胸口又生气一股原主莫名的情绪。
傅君黎却陷入回忆。
“当时我本想给他赎身带他回家,只是那倌馆老鸨贪心竟要我给上千两黄金才让莲止跟我离去,那时我还未接手产业,娘又不得爹宠,千两黄金于我而言是件难事儿,我拿不出,那老鸨竟然让人将我打了一顿赶出阁楼”
说道这里,傅君黎面露冷色,在还未接手傅家之前,他就是个不受宠的嫡子,也曾受过不少冷眼鄙视。
当年扬州之行,他又并未表明自己是富甲天下的傅府嫡子,倌馆老鸨只当他是一届普通书生,等他身上银钱用完便翻脸不认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