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霍元芷出嫁了, 府中又开始紧锣密鼓要给三姑娘霍元昭筹备起亲事来了, 是片刻未曾停歇。
婚宴后, 歇了两三日, 纪鸢又开始往长公主院子里跑了。
三日后, 霍元芷回门,宁王亲自作陪。
回门宴, 纪鸢未曾亲临, 只听说宁王殿下爽朗畅快, 没有丁点架子, 给足了霍家脸面, 霍元芷一脸媚态,不胜娇羞, 二人郎才女貌、宛若一对璧人。
宁王如今在朝堂上的威望如日中天, 既有舅舅杜家支持, 又有岳家袁家扶持,杜家二房杜骏骁勇善战,在连城掌兵五万,连城临近京城,是保卫京城的第二道防线, 杜家尚武,而户部尚书袁尚书乃朝中一品大臣,手中掌控着整个大俞的钱袋子, 掌控着大俞的命门, 光是靠着这两家, 便已算得上是得到了朝堂中半数势力的支持,如今,又攀上了霍家。
似乎,大大部分人眼中,将来那九五至尊的宝座,非宁王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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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回门宴的宴席散了后不久,霍元昭就一脸阴阳怪气的来到纪鸢吐槽,只道“你是不知道霍元芷那小贱人今日究竟有多嚣张得意,眼睛只差点儿没顶到天上去了,连太太都隐隐有些没瞧在眼里,她怕不是将自己当成了宁王侧妃,而是将自己当成了贵妃娘娘了吧,你是不知道,今儿个一整日,太太的脸色究竟有多差”
听到霍元昭口无遮拦说到“贵妃娘娘”几字时,纪鸢立马伸手去捂她的嘴,过了好一阵,只有些惊讶,道“连宁王都想要巴结着霍家,二姑娘哦,不对,现在得改称呼为二姑奶奶了,还真有些不大习惯,俩月后,也得改口唤你作三姑奶奶了。”纪鸢逮着霍元昭一顿打趣,两人打闹了好一阵,方继续着方才的话题道“霍元芷在这个时候作什么乱,她那么聪明,会不知晓这么个理儿就不怕宁王责怪么”
霍元昭道“女人之间的不对付,一个眼神,一句话便够了,说严重其实压根无伤大雅,说不严重吧,却也确确实实令人挺没脸的,内眷里的这些个弯弯道道,他宁王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插手,更何况,那霍元芷在太太底下忍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怎么着也得要扳回一局吧,她如今神气着呢,成了宁王殿下的人,将来若是当真得了势,真的能够如愿以偿的话,便是猖狂些,太太能耐她如何,便是那柳氏的身份地位,怕也是要跟着水涨船高的。”
这世道,横竖女子嫁人多半是要靠运气的,运气好了,所有人的身份地位都会跟着水涨船高,运气若是不好,那便是一损俱损了。
两人聊了大半个时辰的霍元芷,最终,霍元昭要起身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纪鸢道“对了,你知道么,今儿个在宴会上,大哥跟二哥二人之间起了争执。”
纪鸢听了一愣,瞬间正襟危坐了起来,一脸正色道“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儿”
霍元昭见纪鸢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顿时有些惊讶道“你难道不知道么大哥连午宴都未曾用,不是来你这用的么你没问么”
怪道今儿个霍元擎是来她这会儿用的午膳,彼时,她都快要用完了,他才姗姗来迟,脸上倒是未见任何异常,只说宴席上的菜式不怎么合胃口,匆匆吃了几口,又去了,纪鸢也未曾多疑。
这些日子二人之间的关系日渐亲密,纪鸢还自作多情的以为对方是特意来陪她用膳的呢。
原来,竟是如此。
纪鸢只逮着霍元昭细细问了一遭。
霍元昭摊手道“具体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就在前院,我无意间路过瞧见的,只见大哥冷着脸,大手一挥,冲着二哥喝斥了一声那是你的事儿,往后休要在我跟前再提及,不然,莫要怪我不顾兄弟之情,二哥亦是冷着脸,冲着大哥的背影冷笑道你何时将我当过兄弟,然后,两人不欢而散,大哥与二哥关系向来极好,两人比亲兄弟还亲,这是我头一次见到他们二人交恶,我当时吓破了胆子了,立马躲了起来,压根不敢上前,对了,宁王殿下当时亦在场,我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当时,不少丫鬟们也瞧见了,中午用午膳时不见大哥,祖母还问起来了,这会儿,府中怕是早已经传开了”
霍元昭耸了耸肩道。
纪鸢听了,心里头只有些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回的缘故,因为她的缘故,若是因为她,纪鸢便隐隐有些难辞其咎了。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像,宁王在场,起了争执,似乎更偏向于朝堂政见方面的。
想到这里,纪鸢忽然间复又想起了一个小细节,便是那日,霍元芷成亲那日,她便隐隐觉得这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兄弟二人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的,是不是一早便生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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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纪鸢心里有些许担忧,可是,对于此事,纪鸢终究没有过问过霍元擎,她还是愿意相信霍元擎的,霍元擎历来是个言出必行之人,那日他说的话,清晰传响在她的耳畔,他说他没恼,他说她有权利想跟谁说话便跟谁说话,纪鸢便信他。
便是无须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