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盛扶着拐杖走得很慢。
这是一支造型很诡异的手杖,杖头雕着一只手,看样子是男子的手,掌心向上摊开,五指微张,足够人将五指叉进去。拐杖敲地青石地砖上,发出“笃笃”的声音,他走过长长的神道,脚有点酸,坐在门槛上歇息了一会儿才踏进享殿。
无人指责他这样不合礼仪。
余盛在蒲团上跪下,拜了一拜,说“阿姨,我今天退休了”
活到今天不容易啊余盛感叹,他往蒲团上一坐,在心里细碎地念叨,我以前都不知道,古代人也活得这么社畜这么惨。
作者有话要说
余盛扶着拐杖走得很慢。
这是一支造型很诡异的手杖,杖头雕着一只手,看样子是男子的手,掌心向上摊开,五指微张,足够人将五指叉进去。拐杖敲地青石地砖上,发出“笃笃”的声音,他走过长长的神道,脚有点酸,坐在门槛上歇息了一会儿才踏进享殿。
无人指责他这样不合礼仪。
余盛在蒲团上跪下,拜了一拜,说“阿姨,我今天退休了”
活到今天不容易啊余盛感叹,他往蒲团上一坐,在心里细碎地念叨,我以前都不知道,古代人也活得这么社畜这么惨。还不让老干部退休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休息了。对了对了,交通网终于落成了我等到落成之后才申请退休的,我棒不棒
妹妹干得挺好的,她可机灵了,明明小时候是个缺心眼儿,大大咧咧的,现在一看,好么,过于精明了我们都猜,二娘的亲爹是东方狐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您肯定知道,您活着的时候我也不敢问,要不您晚外托梦给我一下我太好奇了。
大家都挺好的,二娘也不错,看起来以后会是个好皇帝的。妹妹还挺会教孩子的。容珍珍那丫头您还记得吧容逸栽培她接班,还没等她进政事堂,容逸就先死了,唉,耽误了些时间。她后来吃了不少苦头,好歹现在进去了,是接我的班嘿嘿
嗯,我知道容珍珍肯定有个男朋友,是谁我不说不过她不愿意结婚。这是肯定的啦,她一结婚,一耽误,就进不了政事堂了。
哦哦,还有,妹妹嫌弃之前修的实录太简单了,要给你重修实录呢,是我家那个孙子余翼做总编撰我一定监督他把实录修得好好的你放心我身后这个,就这个丫头,我小孙女,叫宁宁,很可爱对不对明天她就要去考试了,今天带过来给你看看,保佑她逢考必过啊
在蒲团上转了个身,对着旁边又默念了几句小姨父,好好照顾我小姨啊阿静,再见
余盛默默念叨完了,重新爬了起来,招一招手“来,扶我出去走走。”老了,走不动了。
他离开享殿,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往一旁走去。宁宁问道“阿翁,咱们不回去吗”
余盛道“你考试一定会过的,可你想好怎么做官了吗”
“嗯”
“会跟容珍珍似的,一辈子一个人过。”
“那也挺好的呀。”
余盛看了她一眼“到了,就是这儿。还有可能跟她一样,死掉。”
宁宁吓了一跳“这谁呀”
“东宫行二,她的姐姐呢”
“确实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提起来。”
余盛道“被赐死的。”
“啊”
余盛缓缓地说“有一天,陛下带着东宫到了她的面前。东宫说你叫外婆她是你的外人吗你又跟谁是自家人。”
宁宁道“自来习俗如此,这个称呼并无大碍,何必强求东宫当年是在谋夺储位”
余盛摇了摇头,看着墓碑说“她是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性子又有些执拗,公孙家的人,都执拗。小时候是当作储君养的,我也带她见识风土人情,带她断案识人,与带她娘的时候一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娘到现在也不给哪一个男人正位,她却死认了一个人,非君不嫁。”
“不会吧不会就因为这个要赐死她吧不可能”宁宁说,“陛下没那么不讲理。东宫就算有心夺嫡,也不会因为一句话就能成吧”
余盛苦笑道“当然不是因为东宫当年的一句话,是因为她触了逆鳞。她将执掌天下,又防备自己的亲妹妹,这倒是很正常。可是呀,防备手足又亲近外人,甚至说天下就是嫁妆的话。”
“是够傻的哈。不过这也太太苛刻了吧哈哈”宁宁尴尬地笑了两声。
宁宁的笑声在余盛的目光下讪讪地止住了,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阿翁”
“享受着别人的牺牲和奋斗带来的红利,却践踏别人的信仰,这是吃饭砸锅。你砸了别人的锅,别人还要生气,砸了陛下的锅,她就会要你的命。你这么嘻嘻哈哈的就是不懂,既然不懂,明天的试就不要去考了。”
宁宁很惊恐“为、为什么”
余盛道“你以为公孙家的天下是怎么来的”
“怎、怎么”
余盛慢慢地给宁宁讲他经历的一切“你得明白什么是你立身的根本,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