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虚文,正好有件事,你也来听听、说说。”
朱郡王抬头一看,皇帝在上面坐着,下面钟祥和乐平侯纪炳辉一左一右,正在对眼儿。朱郡王乐了“你俩这是拜堂呐”
皇帝撑不住先笑了,朱郡王大摆大摇往钟祥下面一站,看得纪炳辉心里不是滋味。他自认自己出力最大,结果最大的果子让别人摘了,要想品尝最甘美的果实,他得等到他外孙登基。那时候他还在不在都不一定呢
再看这君臣三人连成一线,朱郡王身长八尺、腰带十围,最壮。皇帝身材保养得很好,高挑儒雅。钟祥居于二者之间,将发福而只发了一半。君臣三人次序井然,纪炳辉有种自己被针对了的错觉。
前后脚的功夫,李侍中、容太常都到了,见到这个阵仗,容太常心里先怯了。纪四娘与钟秀娥也来了,皇帝一看这两个人,活被气笑了。俩人都穿戴得很朴素,完全不像平时比着谁的穿搭更贵的样子,都一脸委屈。
一照面,破功。纪四娘本来比钟秀娥有城府一些,今天太丢人,脾气也压不住了。两人开始瞪眼。
皇帝道“行了,说说吧,你们都说了什么”
纪四娘一路打好了草稿,先说公孙佳“烈侯才过世,他的女儿就跑出来”
皇帝冷冷地道“说你自己”
纪四娘哆嗦了一下,嗫嚅着憋了一句“路上遇到钟二,问候了一句将来。”
钟秀娥气得一个倒仰,她已经后悔了不该对女儿说重话,现在两重仇全加到纪四娘的身上,她一点也不怕话难听“问什么你又不要给我当孙子,替姑奶奶操的什么心我听人说,自己想什么就会问别人什么,心管着嘴呢你这么操心我要改嫁,是嫌你男人是个废物王八你自己个儿想换个被窝担心我儿女,是想药死你那一窝不养爹娘的王八羔子再下一窝崽子呐”
纪四娘阴阳怪气是可以的,脏话实在没有这泥腿子出身、过了十年穷日子的货丰富,气得只会说“贱人,贱人”
殿中都不是傻子,看起来钟秀娥气势盛,然而纪四娘先挑衅且说话刻薄这事是跑不掉的。钟祥冷冷地哼了一声。
纪炳辉心思一转,先对钟祥说“她年轻,不懂事,郡王是长辈,还请多担待。”
钟祥别过脸去,不想接话。
皇帝又问朱郡王“你知道容太常府外发生了什么事吗”
朱郡王大大咧咧地一摆手“要说啊,药王那个小丫头,秀娥可没白生她一回,知道给亲娘出头了。不瞒您说,我这个羡慕哟。哎哟,我养的这些子孙呐,孝顺也是有的,就是气上头会干蠢事儿。药王好啊,再生气,她都没杀人。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要克制。”
艹纪炳辉和容太常心里狂骂朱郡王祖宗十八代。
皇帝抱起手臂“我让你回话”
朱郡王老实了一点,原原本本地添油加醋道“我去张飞虎家吃酒,路过宣政坊,听说前面有事儿,我就想,不能出事啊,就去看了看。一看,容家那一大家子,药王就一个人,那我得盯着不是您想,她打小就身子不好,大冷的天,把她一个父丧中的小丫头逼得出门,得是什么样的大事儿必然得是”
皇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朱郡王彻底老实了“纪家这丫头说秀娥守了寡,女儿活不长,不如趁早找下家。这不是踢寡妇门、刨绝户坟么谁受得了她是容家的人,药王就找容家算账,我看没毛病。”
皇帝又问容太常“容卿,今天下午究竟怎么回事”
容太常已经从纪四娘那里问出些避重就轻的话,知道公孙佳是借题发挥,可“原题”本身也不是人话。如今各方对质,想来个春秋笔法都没地方下手,他只有掩面哭泣“陛下,臣、臣无地自容。”
皇帝再问李侍中,李侍中一点也不想掺和,原原本本把自己听到、看到的都讲了。
钟祥来了本事“药王才十二岁,还那么小,大家伙儿都是有年纪的人,不得多担待吗”亲闺女被人说小话,他鼻子都气歪了,阴阳怪气地把乐平侯讲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把“十二岁”、“小”、“担待”三个词咬得特别重。
朱郡王与他一唱一和,道“那是我看这孩子挺懂事的,出嫁的女儿惹事,她找婆家不打上娘家。心里明白呀我说纪家侄女儿,你瞧,你一个人、一张嘴,把咱们都拘了来,这大冷的天儿。这么些人、这个天气、这个时辰凑一块儿,得是踏平单于王庭的大事啊”
纪炳辉也不是凡人,扭头就让女儿赔礼。
皇帝道“慢,你怎么还没有个孩子懂事这是公孙家与容家的事,还有你,”他指着钟祥,“你也少哼哼,孩子不是说了吗也不干你的事。你们两个,各自回家让他们两家自己说咦药王呢”
去宣公孙佳的人回来报道“禀陛下,县主出城了。府里的人说是,去城外住两天,顺便看看年货野味,新年走礼要用。今天的事儿,不过一件小波折,处置完了就办正事去了。”
皇帝大笑“听到了吗小波折,处置完了。你们呐,都没个孩子懂事儿。都回去吧。”
他用目光一一逼退了大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