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放话,他没能走出这个门,钟秀娥这回反应快,也拦着不让走。母子俩原本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解开了十几年来的心结,正是温情时刻,又翻了个脸。
公孙佳讶然道“哥哥不是请假了”
丁晞放缓了声音说“是啊,有别的事。”
“他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去纪家送死”
丁晞骂人的天赋没有继承到,犟脾气还是有几分的,梗着脖子道“我岂能偷生”
公孙佳对钟秀娥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慢慢地对丁晞道“那你丁家就真的绝后了,丁家阿翁和丁家阿婆,往后余生,不过以泪洗面罢了。也说不好,不用哭,纪炳辉处理两个老人的手段还是有的。”
丁晞的脸慢慢地冷了下来,又无可反驳。钟秀娥趁机道“我性子急,你好好跟这个犟种讲讲道理先好好娶个媳妇让我抱上孙子再说再说了,你外公与纪炳辉磨了十几年,才占了一点点的便宜,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让你外公这么吃力的吗”
丁晞反问道“难道我就什么也不能做了吗”
一说这个,钟秀娥就来气了,指着公孙佳道“她爹给你选的多么好的亲事,你非犟着不要,怪谁呀你现在连个正经帮手都没有呢。傻了吧”
“娘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们两个小畜生要不是今天闹这么大一场,我现在也不想说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听到没有嗯”
丁晞却另有一个主意,亲娘说的没错,丁家是得有个后,祖父祖母也需要照顾。娶妻生子,为祖父母送终之后,再把妻儿托付给可信任的人,然后再报仇
丁晞重重地点头“儿明白了。”
“啊你明白什么了”
“我还有阿翁阿婆要养活,不会想不开的。阿娘,我得回家,阿翁阿婆会担心的。”好说歹说,就差拿死去的亲爹发誓了,钟秀娥才对公孙佳道“那,让他走”
公孙佳道“哥哥,路上小心,见着纪家的人要是会生气,就别看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我知道,不会露出行迹的。”丁晞有了最大的仇人,以前心里的疙瘩就不那么重要了,对妹妹说话也更温和了些。对母亲一揖,快步离开了。
他一走,钟秀娥就说“药王啊”
“我派人盯着他。”
“那就好,那就好。”钟秀娥这一天过得心很累,晚饭的时候话也不多。
余盛毕竟不是个真正的五岁男孩,再中二也会看点脸色,晚饭老实得紧,他的保姆也没再往他的嘴里塞香菜。余盛心中惴惴,决定观察几天再行动。
然而整个京城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事发生,更不会有什么传到他耳朵里的事。纪、钟两家仿佛突然之间有了默契,钟祥没有逮着“教女不严”去发挥,纪炳辉也没在同类的事情上进行反击。余盛左等右等,发现公孙家稳如老狗、屁事没有。
钟秀娥日常处理家务、交际,公孙佳更绝,日常就是休养。宫里派来了两个御医,就算长驻公孙家了。公孙佳在家里也没什么正经事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要学的针线、化妆之类统统不沾。甚至在家的发型都是披散着的,觉得不方便了也只是简单扎系一下。首饰也不讲究,手上只有一串红色的数珠,腰间挂个玉佩而已。
琴棋书画更是没谱,她也很少碰,府内并没有乐器的声音。书好像在读,但是余盛更常见的是她身边放一个识字的丫环读书给她听。
看来要“养个代笔”所言非虚。余盛有点慌,如果是按照正史呢,这小姨妈是真的靠得住的,如果不是,那她就一定是个玛丽苏。众所周知,玛丽苏身边一定要有人为她牺牲,至少是挡刀,否则不足以显示出她的金贵,无法刺激她黑化。离得越近死得越惨,效果越好。余盛想了想,离小姨妈最近的,可能是他这辈子的亲娘。
这亲娘脾气糟糕,还打他,但是人真不错,余盛还舍不得乔灵蕙死。
不行得开始找小姨父了那么问题来了,上哪儿找如果是个名门子弟,自然是容易的,大家至少是权贵圈子的,有交集。史书里写元峥“不知何许人也”,这踏马要上哪儿找
小姨父,你在哪儿啊
元峥缩在干草车的角落里,警惕地看着外面干瘪的老头。老头子身上的衣服虽然脏破,仍能看起来这本是一件颇为不错的绸袍,他焦急地问车夫“这位郎君,可见过一个男孩子这么高,类胡人,他的生母是胡姬。”
“没有哎,你是什么人打听孩子干什么”
“那是小老儿的小主人,走丢了,小老儿出来找的。”
“哎哟,那要遭罪了,这么冷的天儿。快些报官吧。这京城周围走丢了的,叫哪家贵人瞧上了,当心找不回来。”
“是是,我家主人一生积德行善,小主人一定会没事的。”
呸说的好听不过是元家男人死绝了才想起来我这个“胡人野种”罢了我才不要跟你走元峥撇撇嘴,摒住了呼吸,小心地摸了摸头顶,将头巾又裹得紧了些,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一头小卷毛。
车夫却仿佛被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