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建,余盛直到吃完了饭才想起来,他还有学校考试的事还没讲呢
余盛吃完饭就蹭前擦后地,跟着公孙佳到了书房。每天的这个时候,会有从京城来的公文、信件、情报,来的也不总是好消息。公孙佳先不拆信,而是问余盛“你有事”她暂时还没想让余盛接触到中枢的事务,教导这事得一步一步的来,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把大外甥重新变傻。
余盛蹭了过来“阿姨,那个学校考试”
公孙佳道“你知道那些未必合用。想想你这几年做亲民官,有多少事儿与你之前知道的道理是不同的我也不敢说我知道的就全对,你呀”
余盛道“大道理都是相通的嘛”
“你说你见过的,凡是人都能上学,傻子、残疾都有专门的学校”
“是。”
“我这儿干不了,这世间哪里都做不到你想照着那天下大同的样子做事,就是还飘在天上,迟早摔下来。”
余盛蔫蔫地垂下了头,道“我知道的,不过能做一点就做一点嘛比如学校,要是一个人有潜力,就因为穷点、没条件,就上不了学,那多可惜呀。我也不要所有学童都能读得上书,我试过了,办不到。不过,对那种上了一半儿的,总能帮一帮吧只要学习好,给点补贴嘛”
公孙佳搓了搓胳膊,大外甥撒娇,要命她故作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什么补贴”
余盛飞快地恢复了活力,说了什么助学之类的。公孙佳一听,这也没太多的新意,宗族里有时候也有这种资助某个有出息的子弟的举动,只不过现在变成了由官府来办。余盛见她没有反对,胆子更大了,搜肠刮肚地将自己还没忘光的教育、选拔知识统统倒了出来,其中有一些是忘得差不多了,当了县令之后因为要管自己县里的事情硬从记忆的角落里抠出来的。
公孙佳当初套过余盛的话,不过她对“后世”并不了解,有些细节她不问余盛也想不到,现在正好可以问。姨甥俩说到蜡烛烧了一寸才停下,公孙佳满意地说“很好。我也不指望你能把这些编纂成文了,不过还是要写一写,练一练。我这里也会出一份章程,到时候咱们俩的拿在一起比一比,看看都差在哪儿了。你去吧。”
余盛傻了,他是来给学生们增加痛苦的,为什么还要去写作业
公孙佳看到他呆滞的表情,终于开怀大笑了起来“好啦,去吧不急着交,你回去之前给我就成。”
余盛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他不介意干活,也不介意计划做事,写作业就真的很阴间了
公孙佳乐了一回,低头看着京城的信件文书笑容就消失了。元铮又给她添了枝蜡烛,案前更明亮了些,拖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问道“担心有坏消息”
公孙佳道“那倒不是。有陛下在,坏又能坏到哪里呢我就怕他们又催我回去。”也不是章熙催,不然一道旨意她再赖着不走也没用。催的人是朱勋等贺州老乡,他们既是长辈,在公孙佳丧后之后也给她撑过场面,不好一口回绝,但又不能不理。
拆开了私信,第一封是钟源写的,说京里有点混乱,虽然有章熙镇着,周廷拉了好几个人已经授官了,与京派的子弟争执得很凶,一群小鬼吵架,大招没有,就是乱烘烘的,烦得要命。周廷拉过来的南方士人与贺州泥腿子还不太一样,贺州泥腿子拎得出手的文斗人才也就出自霍系,其他人都是粗人,南方士人也是饱读诗书、家族历史渊源流长的,他们与京派闹起来就精彩得要命。本来南派势力不及京派,霍云蔚在中间拉个偏架,不动声色再给南人撑个腰,让两边弄了个旗鼓相当。
章熙要所有人同心协力,可想也知道,大家都是阳奉阴违。事关切身利益,真是想退都退不下来。
钟源截取复述了一部分双方的争吵内容,公孙佳看了第一眼就把这张纸扔给了元铮“这个还是你来看吧,我看着就眼睛疼”她虽然有个书库老师,自己却不是书库,谁能记得了这么多且她的书库老师现在也死了,问都没人问,还是让元铮去看吧,他书读得多。
公孙佳提起笔来写了张条子,让李元宏加紧整理雍邑的典籍,不然她要到哪里查典故去她接着又写了一张条子“不行,我还得再找一个小书库”她又想起来当初给余盛、元铮当老师的虞清,虽不及陆书库,肚里也有几本书,就他了,赶紧叫过来未来争吵,还是得有个能一眼看明白他们在吵什么的人。
办完这些,她就把钟源的信收好了。下一封又是三舅母的来信,三舅母是朱勋的女儿,也是为朱勋说话,问她什么时候回京城,京城已经闹得乱七八糟了,她打个马球现在要被两拨人挑刺,太惨了
其余又有钟秀娥的信,公孙佳把亲哥亲姐都弄到雍邑了,钟秀娥倒空落落的了,她又想念儿女,又担心公孙佳累着了,亲自写了厚厚一叠信。公孙佳认真回了这一封,说自己累不着,哥哥、姐姐她都会照顾好的。叫哥哥过来是因为京城里乱,怕哥哥应付不来,雍邑安全。叫姐姐过来是因为外甥被他叫过来住几天,让母子团聚,秋后把外甥就放到雍邑当官,姐姐就不用在京城跟那些妯娌磨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