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中好气又好笑,敷衍地拍了拍这个小二逼的狗头,耐心地说“你再不收拾,元将军他们就要走了。”
余盛跳了起来“嗷你快去告诉我小姨父别走我这就好”
李存中不由大摇其头,无奈地笑了。也只有这样的小二逼才能一门心思不计得失扑到“为民请命”上头,但凡余盛有一点歪心思,都不能把自己坑得这么苦。
“唉”他长出了一口气,喃喃地道“再长大一点吧”
他比余盛大了近十岁,吃过的苦头比余盛也要多,这两年看余盛越发有了点看自家侄子的感觉,就怕这个傻孩子回京之后吃亏。眼下京城中这个样子,即使有人护着,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意外啊
看余盛大包小包一股脑地打包了过来,李存中心道他刚来的时候哪会想这么多这是吃着了苦头了。
余盛倒是欢乐得紧,李存中看他吃苦了,其实他自己家、姨妈家、外婆家给的好东西不少,派来照顾他的人也不少,行李也不用自己扛,还有多余的人手帮李存中扛行李。余盛拽着李存中说“快跟我去见小姨父我跟你说,我小姨父可厉害了哎,不是说容逸也会来吗他也很厉害的走见见去”
傻孩子,这会儿还想着给他引荐人呢李存中感慨良多,一颗天天拿贼上刑的心也柔软了一点,说“你跑慢点儿,稳重一点你已是一言亲民官了要像个样子才不会被人小瞧了”
余盛停下脚步,脸色严肃了一点,马上又跳了起来“害我什么丑没出过啊”
少爷不在乎了李存中差点没被他气死
余盛兴不假哭了,包袱一丢,兴冲冲地拖着李存中跑到了大门外头去见他小姨父去了听说还有容逸哎那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哩
到了一看,他一个急刹车为啥小姨父和容逸身边还有个货你谁啊
与元铮同行的非止的容逸,还有一个梁平。容逸这一趟差使办得很不错,庶务细节上因经验的关系稍有欠缺,大方向把握得倒是挺好,两处榷场的建立也比较顺利,在弥补细节的过程中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元铮称不上收获,他是武将,最大的收获只能是在战场上获得。凡事有意外,不打仗了,元铮又收了另外的指令防范梁平。正因如此,他得以最早知道了京中的变故。元铮不动声色,一方面隔离开了梁平与他的部下、心腹,另一方面则派人保护好容逸,同时加大力度监视狼主一方,以防为对方所趁。
唯一忐忑的就只有梁平了,他本来是个对身外事不是很敏感的人,自觉脑子不大够用,于是采用了最笨的办法你们聪明人闹去吧,我只管上阵杀敌攒军功。哪知他那个族弟梁安竟会惹了场大祸呢
梁平十分不解,这一路上问的最多的就是“他比我聪明得多,打小就讨人喜欢,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呢”
这事儿元铮和容逸都不想回答他在京城,这样的事情他们见得太多了,未必有这件事大,但是一家人有不同的政见是太常见了的。容逸更厚道一点,对梁平说“你先想想自己吧。”就梁平这脑子,他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来,思来想去,也只有“实话实说”、“躺平挨打”而已。
余盛听说这是梁平之后,嘴巴微张,心说,我这又是什么运气连他都能见着啦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悍将嘛这五短三粗的
元铮对余盛总是神游的状态有点发愁,重重咳嗽一声“收拾好了那走吧。”余盛与李存中又被提到马上,一路与元铮等人往京城赶去。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晚间到了驿站,余盛吃完了饭就跑到元铮的房里,托着腮对他发出一阵不太像正常人的笑声。
元铮挑挑眉,没理他,继续看着书。李存中都快要哭了,虽然元铮是公孙家的人,他李存中是公孙家庄上的庄户出身,他心里对余盛更亲近一点,从后面拽了拽余盛的衣服,让他斯文一点。
哪知余盛一点也不介意,托着腮凑到元铮的桌头,啪,把胳膊肘往桌上一戳,说“嘿嘿,你们俩是怎么开始的呀”
瞧瞧吧,这二傻子就难过了一小会儿,这就又傻乐上了李存中拽都拽不住
元铮扫了一眼余盛变黑的肤色、皴皱的皮肤,说“你不都知道么”
“那不一样”余盛拖了把椅子,往他面前一座,“说说,说说嘛那会儿咱们都太小了,懂什么呀我阿姨那会儿肯定看不上你的,后来怎么弄的”
“看不上”这可太严重了,元铮阴恻恻地盯着余盛,李存中背上直冒汗,余盛一无所觉,接着叨叨“你给她送花了吗给她写诗了吗”
元铮很讨厌傻逼纨绔,余盛因为肯吃苦、肯听话且又认真想做好父母官且卓有成效,他再犯蠢,元铮也都认为他是“术业有专攻”,其他方面的蠢都可以被容忍了。元铮仍然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当然,她的御前应和的诗文都是我写的。”
“什么那些都是你写的”虽然没什么能上中小学必背古诗文的杰作,也好歹有几篇进了课外理解的,居然是你写的居然不是我小姨妈自己写的
余盛大受打击,追问“你没给我阿姨写点什么吗风花雪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