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主意了。”公孙佳说。
都不是贪杯之人,酒放下之后依旧是饮茶,几人坐在了公孙佳的书房里,姿态都还算轻松。容尚书父子的话虽刺耳却也说的是实情,既然有着偌大的麻烦,也就不必急于一时了。这是长期的战争,公孙佳等人情绪稳定。
啜了口茶,单良问道“您想怎么改。”
公孙佳道“经营雍邑不变,其他的都要调一调。”众人一齐点头,听她往下讲。
公孙佳扳起了指头“第一,咱们府里的人,换个安排的法子。先前我也缺人,想的是来者不拒,只要有本事我总能给他们找到任用的地方。陛下要四海归一,我用人也不能画地为牢。”
彭犀放下了手中的茶,认真地看着她。公孙佳道“不过尚书父子提醒了我,我想要的混同,别人未必能处得来。还是给他们分一分吧。我想,这文学之士不要靠考的了就择京中有名望者请了来,也不用他做什么,不用应卯,我养着他,给我撑个门面下面任事的官吏,我给他们选拔考试”
彭犀叹息一声“也只好如此啦。”单良反问道“这样不是很好么既然尚书给您画了道儿出来,您也把道儿给他们画明白了您之前拿他们真当自己人,是您厚道,他们拒绝了您的诚意,那大家就客客气气的好了。甘蔗没有两头甜他们也甭想一手要实权,一手又要阻遏您您就是太厚道了,分给自己人的太多了。”
荣校尉突然说“不错”
公孙佳道“可这样一来,你们、尤其是彭先生就要辛苦喽。这些实务官以考试充任,清要一点的职务由望族子弟担任,这两样他们都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清要之职倒还罢了,实务官纵使之前做过小官小吏,经的见的格局也不够,没做过官的就更不要说的,生手要教的。教新人如何做官我想把这件事情托给彭先生来办,就在这府里,东边儿那个亭子那儿,一溜的几间房子,先弄过来教导些日子。等略懂了些,让他们一边上手干一边揣摩。如何”
她自己个儿能上朝之后还得四处偷师,何况这些人
彭犀胸中块垒渐消,他对望族的不配合、公孙佳面临的困境是担忧的,见公孙佳这一套改,并没有受到打击之后意志消沉的样子,登时更满意。这个“教新人做官”,就非常的好,这个制度就很好他说“以往新人总会闹笑话,人也都说世家子弟更好些,为何耳濡目染,他见过。如今这教一教,虽不能说就与浸淫官场多年的人比,至少能少闹些笑话。”
单良与荣校尉等都赞同他的意见,彭犀见他们也不反对,请公孙佳给那几间屋子起个名字。这可把公孙佳给为难住了,她也坦诚“那亭子边儿不是有几只鹤么叫鹤亭得了。”彭犀就让她现场把两个字写出来,转天让人做成块匾,把原本那里的匾额给换下来。
公孙佳都答应了他的要求。彭犀任务挺重,应该给他配几个助手的,但是公孙佳就很谨慎。“师徒”的名份,是不能轻许的。给了谁,就是让谁能在她的老巢里挖墙角。彭犀她现在还能信任,别的要拿来教官员的人,就不行了。单、荣二人也得她信任,不过他二人就不适合教导正式的朝廷官员。
公孙佳想了一下,说“为防他们有什么典籍制度之类还有不足,我把陆志远也给你。”选来的官员,比如关巡,以前是小吏,户部的勾当门儿清,别的事儿他就没学过,自然是不懂的,尤其是经史之类。做吏可以不会,做官还是要懂一些的。
陆志远也不是外人,是当年钟祥给公孙佳找的那个陆书库的儿子。陆老师前几年死了,孝期一过,公孙佳就把这位“老师兄”给安排了个闲差。
单良问道“女官不选了吗”
公孙佳道“选,当然要选也比着上面的例来寻访天下有名的才女,重金聘一两个过来,我就清清闲闲的养着她们底下办事的人,就要仔细挑选了。无论容、赵,都告诉我一个道理,女人做官难如登天真要做事,她们会受到许多的攻击,要让她们自己能立才起来才行必要果敢坚毅、勇于任事才行”
她想起来招女官,一是因为性别方便,二是看到了单宇缺德起来也不比别人差,童子营里的女童的本事也没有不如男童。什么长大了就不如了,根本就是扯淡小秋、薛珍哪个不能打了三也是因为有许多男子不愿意给她当手下,她是真的缺人。
拿她这儿的官职当个“出身”做跳板,许多人或许会愿意,踏实认真跟着她干事儿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些人的忠心她现在最相信的,还是军职的家将、旧部、自己提拔上来的将校。因为两军对阵是不讲什么礼法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凭本事说话,不信任最厉害的人,还瞎讲究什么阴阳尊卑,谁讲究谁就真的要死了
文官们的臭毛病就多了。所以公孙佳选人,将要做“自己人”的,能力之外还有两个标准,一是挑淳朴有良心认她这个死理的,二是要“走投无路”只能投靠她、与她有深深的利益捆绑的。
公孙佳先把单宇、薛珍、小秋的名字塞进了自己的府里,这也是“兼任”,因为先帝驾崩的那个晚上,她们虽是女子却是真的参与其中了,公孙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