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来了。
单良直翻白眼,还要压着气儿说“是冲动了些。”彭犀倒是对余盛有点好感“小郎君倒有仁爱之心呐”
余盛小心地问“您、您哪位”
公孙佳道“见过彭先生。”
“彭先生好。”余盛有点乖。一揖到地才想起来,彭彭先生不会是彭犀吧他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外甥又犯蠢了,公孙佳无奈地问单良“这事儿,怎么办”
单良理所当然地说“怎么能受区区刁民辖制”余盛有点义气了,直了腰,期望地看着公孙佳。公孙佳问道“你回家了吗见过你娘了吗”余盛萎了“没、没有,别告诉她,她会担心的。”
公孙佳想打他了,说“你这样她就不担心了给你人你打算怎么办”
“杀鸡儆猴朝廷的尊严要有然后我再安抚百姓,我想好了,一定要把这个风气给掰过来我还要查一查贪官污吏,不许他们暗中加捐税,再兴修水利、疏通河渠,修路,招徕商贾”
彭犀在一边轻轻点头,又微微摇头,余盛小心地问他“彭先生,这样不妥么”
彭犀说“想法很好,同样的想法,丞相说出来,无人担心,因为她能做得到。小郎君遇到一户不大的刁民就返京,再好的主意,老朽也不敢轻信。”
公孙佳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彭犀就差直接说余盛你是块眼高手低的废柴了。余盛涨红了脸,公孙佳道“先住下,我安排好了你就走,知道回去要怎么做吗”余盛摇摇头,彭犀说他执行力是个渣,这个他也认了,就不敢乱干了。谁能想到做个富裕县的县令,还能出这些夭蛾子呢
单良咳嗽了一声“这有什么痛快一点的,这样的人家一定有龌龊事,族长是吧你随便找个人,就告他不是他爹亲生的。族长家一定比这寡妇肥。族人不护着这家寡妇,要么胆小要么贪心想分脏,族人就能把族长家吃了。趁他们吃族长,让寡妇带儿子跑。”
“还有正经一点的,让寡妇卖了家当,折价卖按亲疏,族长只要不是这寡妇家最亲的人”
“再不济,谁收养这寡妇的儿子,谁就拿她的家产。还是按五服亲疏”
余盛问道“非得在他们族里吗我就不能”
“不能”公孙佳说,“人伦上的事,就得拿人伦来说话。你是朝廷命官,什么是立国之本礼与法,祀与戎。若是边塞与胡人对阵失利,还要他们聚集自保呢我看你也费劲,来人,让小林派五十人跟他走。”
余盛道“五十个,够么”
“你养得起吗怎么养吃你县里的粮饷你现在回去,县衙的粮仓里还有没有粮食都不一定呢”公孙佳没好气地说。
余盛也算搬到了救兵,再不吐槽里的反派“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了,只盼着“老的”更护短一点。那些混蛋真的太可恶了
单良劝道“小郎君初次为官,心地还是好的,您看是不是”
公孙佳道“把李存中调给他”李存中个熟谙律法的老手,让他修法条他是不成的,从律法里找缝儿,也是一把好手。公孙佳之前让李存中帮着薛凭管新城,现在把他调回来,本来预备着在大理或是别的地方给他安插一下,现在就先给外甥配上,防着外甥掉大坑。
别的事都好平,明显的错不能犯以前从来没发现,这货还这么个貌视宗族的毛病。不是不能貌视,是什么都摊开了,想被捶死么
公孙佳眼睛一瞪“你还去歇息明天把人给你配齐,后天一早你就走,这两天不许出府,不许叫人看出来,路上也不许声张”把他打发走了,公孙佳才对彭犀道“让先生见笑了。”
彭犀道“这位小郎君倒是浑金璞玉。”
“就这”
“心思单纯。”
公孙佳心道,你哪知道他哟,说“这几日我还有几本要上,烦请先生多多费心。先生说的也是,这许多工程不能急,一急,课税差役就要加重,会激起民变的。我掌户部,这几日再摸摸户部的底,咱们再议细则。又有擢选人才等,都要细则上表。”
彭犀笑道“在下必竭尽所能。”
单良道“是不是把这些弄完,咱们的行李也就收拾好了,可以去长公主那里蹭个饭了”
公孙佳笑道“正是。”
三人一齐笑了出来。
公孙佳这里,晚饭的时候又把余盛给薅了过来。
公孙佳一派和气,让余盛吃了个半饱,然后跟他聊天儿“受苦了吧”
“还、还好。”
公孙佳放下勺子,说“头回干事儿,还知道下乡,可以了。就是太天真了。”
“嘿嘿。”
“跟我说说,你都怎么想的呀光看一眼就想动手了做事之前不想想后手怎么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做起来顾头不顾尾”
“嘿嘿。”
公孙佳道“傻乐什么知道什么是大势么”她越说越想打人,这个狗屁外甥,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一件正事还没干成
“狗屁外甥”理所当然地,说“知道啊大势是您关心的,还有好些事,都是您自己干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