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既出,想要跟章熙再讲一下道理的容尚书等人都熄了火,再儒雅从容的人心跳都加速了。
公孙佳与霍云蔚等人都看在眼里,朱勋心里老大不乐意,可看到容尚书等人那点小动作,就很直观地了解了好么,人人有那么点小心思呢,我要拦着了,就是他们的仇人了还好,还好
朱勋又缩了缩。
章熙还是那句“我自有主张。”转头问起今年各地的水旱灾害之类的情况了,这些各地都有上报,上报的数据政事堂都有数,霍云蔚很快答了出来。章熙道“亲民官不可不慎,今天我要亲自考一考各地的县官,让他们秋收后进京”
众臣一齐应声,心道倒是新气象了。
只有公孙佳一面躬身一面想坏了,普贤奴那个傻子被我扔出去当县令了
章熙心里已经有谱了,刚好,到秋收的时候,朱勋巡视军务已该有个结果了,军队稳了,他就不怕再折腾点别的事了。国家大,南北秋收日子能差一个月,刚好分成两拨来考。考人文地理,考判案等等,合格的继续去当官,不合适的就都让他们滚蛋
章熙满意地将众臣赶去干活了,大臣各有各的心思,也急着离开办自己的事,章熙却突然对朱勋说“太尉白发似乎变多了,要保重。”
“是。”
“药王你啊,脸色又不大好看了。你这两天没缓过来么”
“您不也哦,臣再歇歇”
“干活去吧”
公孙佳灰溜溜地走了。
离了章熙,容尚书等人都想往政事堂凑一凑,不管怎么样,政事堂总得添俩名额吧当然要与现在这三位打好关系了。朱勋自忖不善应付这些事,推说马上还要离京,躲了。霍云蔚想到要与这些京师望族打交道就有点心烦,公孙佳倒是不在乎,可是
她说“诸公,恩出自上。”
容尚书等人一点即明,不再纠缠。
霍云蔚道“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害陛下心怀天下呀。”
“不然呢”
霍云蔚道“那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这是当然的,贺州不能让别人染指。”
霍云蔚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啦你近来文气很重啊看到了吗太尉那个位子,我们属意你。”
“嗯”
“本来安国公也可以,可他这运气都怪燕逆”霍云蔚骂了一句。
公孙佳有点没意思了,说“今天你当值,我回家了,我得回去翻翻书,琢磨怎么筛人。”
“宫里什么书没有”
“呵我在宫里翻完书,不用过夜,外头就知道我看了什么了,题目都漏完了还考个啊”
“女孩儿家不要说粗话,去吧。”
公孙佳回到家里,照旧也是该是宾客盈门的,旨意已经放出来了,既要考县令,又要修实录,还有纪炳辉党羽的空缺。真有关系的,早跟她递个条子,或者由家中长辈说了,都定完了。
公孙佳踩在踏脚上,对门房聚集的人说“不日会有章程出来,有心上进的君子,可以回家准备了。多读读经史。”说完便命送客。
多少算是个指点,门上堆的人再想往里进也挤不进来了,府门很快就关上了。人们摇头叹息,将自己的文稿交给门房转递进去,自己回去琢磨“经史”。
府里,今天有人在等公孙佳,她在中庭就看到一个记忆中的身影钟秀娥来了。
见面就嗔“病了也不叫我”
“这不是好了么”公孙佳上前挽着她的胳膊。母女俩难得凑在一起用饭,摆在前厅里,考虑到钟秀娥还带孝,就没有歌舞音乐。钟秀娥扒了两口饭,放下饭碗说“你出息啦,也不用在后面吃饭了,真好。”
公孙佳问她在赵家过得如何,钟秀娥道“我是那吃亏的人吗也不用我翻脸呐都知道我的娘家厉害,我的女儿厉害你阿姨这些年的委屈我不与纪家小辈儿计较可纪家二房是我的仇人了”
公孙佳道“只要京中穷治纪氏党羽,他们就活不好。”
钟秀娥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还有你,婚事也该想一想啦,这个我管不了你,谁也管不了你,你自己得有个主意呐娶妻不贤呃招婿要招个贤惠的这府里也太冷清了,该办个喜事儿啦”
公孙佳突然说不出来要把正房腾出来重新修葺的话,噎了一噎。还是钟秀娥想到了“里里外外,都该收拾了。你那屋子”
她住了口,想了一下“你该搬到正房里去”
公孙佳自打父丧,无日不想着当家做主,这最后最有象征的就居所,此时却说“我现在住得好好儿的”
“住进去吧,”钟秀娥低声说,“咱们都该走出来了我都不守了,你还犟个什么劲”
“哦。让简义他们拿图纸来,咱们瞧瞧怎么改。您想要什么样儿的”
“你住的屋子,问我”
“我问您住的屋子。”
钟秀娥连筷子也放下了,转过身去擦眼泪“又招我来了”
“照宫里的布局呢,是西边一点,那儿靠佛堂,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