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昺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
整个事情下来,他唯一能够理解的,还是“阿翁死了”这件事,至于其他,他是真的理解不了,他还想问问他娘究竟是发了什么癔症呢
他反问纪炳辉“你与阿娘怎么密谋的必得舅舅领兵才开宫门”
纪炳辉支唔了一下,道“燕王带兵冲击宫门,你舅舅才兵来救驾的。”
章昺翻了个白眼给他看,道“那为什么不向宫中报讯你们干的好事”岷王到东宫给太子报信,当时是摒开了所有人的,之后太子才召了自己的家人,要所有人准备。太子说得很明白“虽是依礼而行,也要小心谨慎,不到最后的时候不可放松警惕。”
接着,太子妃就建议“将健壮有力的宦官、宫女召来守卫。”这个建议是得到了太子的认可的。太子父子当时默认的是守好宫廷,要自己信任的将领来接管。宦官、宫女那有什么战斗力呢只能应个急
章明进宫之后,章昺都放心了,认为不用再操心宫廷的守卫问题了。哪知道公孙佳一来,又带来了太子妃的奇特操作。章昺当时觉得不可思议,懵了一瞬没来得及插嘴,事情就顺着往下走,他再也没机会提这事儿了。
到现在,纪炳辉还管他问太子妃的事儿他上哪儿知道去
纪炳辉还要指挥章昺“快些设法请你娘过来”
“啥”章昺奇怪了,“为什么呀”
章昺的想法非常的“正常”太子妃是内廷女眷,朝廷大事哪轮得到女人插嘴呢皇太后不一样,因为先帝驾崩了,她就是新君的长辈,按照惯例她是需要出来的。同时,新君也需要“母后”来背书,“母后”与“大臣”的支持都是必须的。
太子妃就不一样了,她要做的就是安顿好东宫,应付丧期的“家务事”。太子妃是需要在丧礼上出现的,但是如何出现,礼仪怎么样,这些都是要赵司徒他们先把章程给定好了,然后大家照着做。没看到现在前面还是有点乱的么燕王还在跟前呢,这次序都还没排好,乱糟糟的把女眷叫过来,一点也不尊重。
纪炳辉快要被急死了,他抬头一看,公孙佳正与新君在说话,她说一句,新君点一下头,等她说完了,新君又叫来了赵司徒、朱勋、霍云蔚,说话间,往赵司徒为首的治丧队伍里又加进了公孙佳、霍云蔚、钟源、宗正安乐县公等几人。
就是没有他纪炳辉
纪炳辉急道“只有你娘正位中宫,你才是太子”他想的是,既然皇太后已经有了,哪怕只是口头上的,皇后、太子也应该一起定下来,则天下都安定了。他也知道,这话不太适合在灵前讲,那就只好把女儿纪氏弄过来。
乡野村夫都知道,家中父母的丧事,“长媳”、“宗妇”是非常重要的。守礼之家更是如此,除非这家儿子没娶上媳妇纪氏一来,皇太后即使地位尊崇,主角也该是新君“夫妇”现在倒好,太子成了皇帝,纪氏还是“太子妃”,这怎么算的
章昺定了定神,道“我这就去”现在他爹已经稳了,他确实该操心一下他娘了
“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阿爹叫你过去呢”章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哦,原来是司空呀司空,我带大哥去见阿爹呢。”
纪炳辉勉强挤出个笑来“好。”
哥儿俩并肩前行,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纪炳辉却开心不起来章昭早就与章昺长得一样高了,焉知章昭不是另一个燕王呢
“司空为何姗姗来迟啊”又是一个从背后冒出来的声音,纪炳辉微惊,转过身来看到了赵司徒。
拱一拱手,纪炳辉道“司徒,今日之事”
赵司徒对他做了个手势,两人往一旁的偏殿走去。纪炳辉有无数的话要说,他想与赵司徒达成个协议,岂知赵司徒先说“司空,为国家计,贤父子心里可有杆秤啊”
纪炳辉道“燕王”
赵司徒道“先帝尸骨未寒,你要对他的儿子做什么”
纪炳辉低声道“纵是儿子,也是逆子”
赵司徒口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他问道“你要当陛下的家”
“司徒,难道要放纵他今天的心思是什么,我不信你看不出来犬子但凡到得晚一点,他就要逼宫了吧”
“这宫中禁卫难道是摆设吗”赵司徒的态度丝毫没有放缓,“你这想法很不好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1
纪炳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不对,硬生生改了口“司徒误会了,我是说,燕王的心思可没有打消呀”
赵司徒道“无论如何,不能在先帝灵前闹事我绝不许有人搅了先帝这最后一程。”
纪炳辉深吸了一口气,说“好既然司徒这么说了,想必以后也不会坐视有人觊觎神器”
“这是自然”
“司徒既然一心为国,是不是也该请陛下及早册立中宫、太子,以安人心”
赵司徒看向纪炳辉的眼神着点悲悯的意思“令嫒擅自封闭宫门,扬言只许你纪家的人出入,将救驾的禁卫都拦在了宫外。”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