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鸦雀无声。
薛珍惊异于他敢思慕,单宇惊异于他敢说,阿姜惊异于他居然敢又脱了
公孙佳也想惊异了一下,已然向前探了半个身子,发现薛、单、姜三人懵了之后,她条件反射地恢复了冷静。无论何时,她都是所有人的依靠,别人慌了,她就绝不能慌。
公孙佳深吸一口气,坐了回去。
“哦。”她说。她也没想到元铮居然就脱了又看了一眼,呃,还挺好看的。
她这一声仿佛是一道命令,单宇飞快闪进了卧房里将门给掩了。单良有意让她接自己的班,快过年了,她得帮着单良处理些事务。但是单宇是一个一刻见不到公孙佳心里就挂念的人,匆匆应完了单良那里的差使,说“君侯这会儿该起了,我拿这单子请她过目。阿爹您就别跑这一趟了,大冷的天儿。在屋里烤烤火吧,万一再有个什么客,您也好先支应着。我再打听打听燕王世子都说了什么,回来禀告您老人家。”
单良没戳破她的小心思,单宇欢快地跑到了上房,才进门就遇到这个事
她将门掩了,阿姜也恢复了,想了一下,拍拍单宇又拍拍薛珍的肩,说“咱们去收拾屋子。”
单宇恨不能尖叫着把手里的单子摔元铮脸上去,还是忍住了,咬牙切齿地“他疯了他怎么敢”薛珍也开始能结巴着说“这这这”阿姜拽着她俩往外间走“你们想留下来看是怎的”
三人的对话落入了公孙佳的耳朵里,她叹了口气,低头看向元铮,元铮的手慢慢地从喉头滑下,划过胸膛,垂到身侧。公孙佳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慢慢移动,她有点好奇,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一个异性光裸的上身。
少年的身形修长,由于他的腿也长,上半身的占比就更小一旦跪下并不显得体积庞大笨重,却是劲瘦结实,她甚至想伸出手指去戳一戳。
目光在元铮的指尖停留了一阵,目光又从下往上划回了元铮的脸上,这真是一张好看的脸惊艳,清澈,百看不厌。
“衣裳穿好了,我看着冷。”公孙佳说。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元铮似乎是腰腿发力,不知怎么的就弹得站了起来,立得很正、很直。元铮穿衣服与他脱衣服一样快,利落地掩襟、束带,一层层将衣服迅速地穿好。穿好衣服,他又是那个从荣校尉手里活蹦跳出来一路高升的少年英材了。
睡是睡不着了,心大也要有个限度,对无关紧要的人,公孙佳可以淡然处之,元铮打从入京开始就养在她这里,四舍五入就是自己教养长大的,还寄予厚望。公孙佳觉得头更疼了,她敢打赌,阿姜几个一定正趴门上呢
“我的书呢”她扬声说。
几声奇怪的闷响之后,是阿姜的声音“来、来了要、要什么书哦哦来了”听得出来紧张得要命推开门进卧房的时候,还差点在门槛上绊倒了。扶着门扇站好了,阿姜才缓过来一点“要杂记、游记,还是八郎写的趣闻”
“随便。”公孙佳闷闷地说,拧身侧卧进了被子里。
元铮慢吞吞地对阿姜说“我去拿,你,被子。”
一提到干活阿姜就冷静了,点点头“去吧”书就在卧房的书架上,元铮熟悉地抽出一回读了一半的那一本,站在书架前不动了。阿姜俯下身低声问公孙佳“那”
公孙佳转过身来,被子也乱了、头发也散了,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指指帐子。阿姜把帐子放了下来,床里的光线顿时变得暧昧了。阿姜坐在床沿上,低下头“他”
公孙佳食指微弯,虚点了一下枕头边的位。
阿姜悄悄退了出去,对元铮指了指床头“去呀。老实读书,不许干别的”出去时顺手掩上了门,才扣好门就被单宇拖到了厢房里。阿姜就住在厢房,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底气也有了,说“你发什么疯君侯的事,轮得到你来做主”
单宇道“小元日常盯着君侯,我只道他是想谁知道他你怎么不惊讶呀”薛珍一边疯狂点头,将一根金簪子晃了下来。单宇一巴掌扶住她的脑袋,接着问阿姜“这要怎么说呀”
阿姜道“燕王世子过来了,知道了么”
“干他什么事咱们说君侯和小元,他也配掺和进来”单宇看章晃也是极不顺眼的。
阿姜道“嗯,贼心不死嘛。就刚才。”
单宇眨眨眼“啥”
阿姜道“这座府邸,总要有少主人,君侯的家业需要有人继承,这事儿单凭君侯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单宇果断地说“那也不能是章晃那样的阿姜姐姐,咱们合计合计吧咱们是不能替君侯做主的,可总得为君侯挡一挡这些歪瓜劣枣不能嫁进来相夫教子,要他们何用吃绝户吗”
阿姜道“等一下。”安排了阿练、阿青几个在正房外面守着,才对单宇说“走,与单先生、阿荣他们商议一下。世子又来催促了,虽然君侯说不必在意,还是要有个防备的。”
几人匆匆碰了个头,很快,荣校尉就跳了起来,然后被单良拿手杖敲了两下小腿“你找个更好的来。”
“他本来是养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