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校尉反应极快,五指成爪住前一抓
元铮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往前疾跨一步。荣校尉指尖带风,从他铺盖上挠过,擦出一声“嗤”。元铮又疾跨一步,荣校尉紧接着的一爪又袭来,这一下却勾住了捆铺盖的扎绳,元铮踉跄了一下,手一松,铺盖坠在了荣校尉的手指上,他人却入帐内很深了。
荣校尉眼神一沉,手一甩,将铺盖摔在了地上。头却不大敢抬起来他怕公孙佳已经休息了,四处张望有所冒犯。心里更气元铮了,个小王八蛋,居然敢就闯了进去荣校尉调整呼吸,没听到尖叫声,判断元铮是鲁莽但是没惊到人,他才抬起头来。
公孙佳已换了件舒适的袍子,披了件薄披风,坐在一张卧榻上看着他们。
阿姜闪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元铮道“我来守夜。”
“啊”阿姜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荣校尉上前道“他胡说他放肆就是守夜也轮不到他单宇哦”
元铮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他是想得特别明白的,单宇走了,就算没走,单宇也没他安稳能打。别人也不大合适往公孙佳眼前住。公孙佳是个很讲究的人,有点洁癖,出征要带着大包小包,顶着个房子背着个锅。元铮觉得就自己最爱干净了,他一定行,如果不行,他改。
阿姜也觉得不妥“还有我们呢,又添了警戒,不会有事的,你这孩子,就是实眼心儿哪有这样的男女授受不亲。”
她年长一些,话多一点,说到了荣校尉的心坎上。荣校尉道“就是”
公孙佳踱到元铮面前,好奇地看着他“怎么想到的”
“我合适,”元铮强调说,“我行的。我会安安静静的呆着,有块地方打地铺就行。”
荣校尉手一痒,拳头举了起来。
公孙佳对他摆摆手,荣校尉愕然“君侯”
公孙佳饶有兴味地绕着元铮走了两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也好。”
阿姜、荣校尉等一齐大惊失色“君侯”
“他是个男孩子。”
“这小子长得比您都高了”
“怎么能让男孩子睡在您的面前”
“不行”
两人一句接着一句,把公孙佳听得直乐,她将手一摆“就这么定了。”阿姜和荣校尉气得两条河豚,却不敢对她的意见有什么异议。荣校尉憋了半晌,勾起地上的铺盖扔给了元铮。
元铮猝不及防,被砸得一个趔趄。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的,公孙佳也没考他,也没怎么着他,就同意了。被铺盖卷儿砸得回过神来,他抱着被子,认认真真地对公孙佳说“我会保护好你的”
又转过身对荣校尉保证“我一定寸步不离您放心”
荣校尉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个三朝忠烈老臣看着个妖妃,想劈了他又碍于昏君没发话。他是着实不明白,公孙佳干嘛留这么个小白脸儿是啦,小白脸也不是一无是处,但是这苗条的身板儿,怎么也反正不合适。
荣校尉最大的忧虑还是,元铮像浮萍,不像是扎根公孙家的样子。收义子,他不肯,又没有什么特别忠心的发誓的表示。日常的表现是非常不错的,于情于理也应该可靠。校尉心里总是不安,他看不透元铮,看不透、看不懂,元铮才多大呢十四还是十五长得还挺好看。这就更让人不安了公孙佳还计划要用他、栽培他,太亲近了
真是豆腐掉在灰里吹不得打不得。
此时,荣校尉就恨单良这个缺德鬼不在眼前,否则以那个缺德鬼的缺德水准,应该会有更缺德的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现在,只能听公孙佳的。君侯也不是以前的君侯了,她越发的成熟稳健,有自己的想法,为人下属的不该越界太过。
荣校尉道“我再安排一队人在外面。”
公孙佳道“好。明天咱们接着赶路,你也不要在外面餐风吸露啦。”
“是。”
荣校尉人还没出大帐,就听公孙佳的声音说“别捡啦,都脏了,还怎么用阿姜,拿箱子里那套给他。”
“那是您的”
这日子没法过了荣校尉冲出了大帐君侯居然拿自己的铺盖赏给他了得赶紧想办法,得跟缺德鬼通个气
元铮也没想到能得个新铺盖“啊”
公孙佳道“啊什么呀”
“拍一拍就成,不脏,本来就是打地铺”元铮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公孙佳觉得他不可理喻了,睡什么地铺呀她家的丫环都不睡地铺的,守夜也有个小榻,她也不会让元铮往地上睡。“小时候不讲究,到老了可受罪呢。尤其是行军,你们头先不会都睡地上吧”
这个公孙佳还真不知道,她没去过兵士的帐篷里看他们睡觉。半夜给士兵盖被子,皇帝以前干过、钟祥干过、公孙昂也干过,但公孙佳绝无可能。
公孙佳指着刚才自己躺的小榻说“你晚上就睡这儿。小时候听外公他们说,地上睡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