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给你留好了。”
乔灵蕙鼻子一酸,说“好。你路上可要小心呐”
阿姜道“大娘子放心,我跟着呢。”
乔灵蕙又拉着阿姜的手啰嗦了好一阵儿“这回可不是行军,有大军护持着我倒放心些。这回带的官军也只有三千,带着的人户倒有几万,我心里慌得很”
阿姜又安慰了乔灵蕙一阵儿,才把个孕妇给劝好。另一边,公孙佳将手放到大外甥的头上,温柔地说“普贤奴,你要照顾好你娘。”
余盛膝盖一软,人矮了半尺“是”
道完别,公孙佳即登车远去。此行确如乔灵蕙所言,带的都是不省心的队伍。官军三千,她自己的私兵带了两千,拢共五千人。可俘虏的叛军现在叫流人了就不止这个数,还有他们的家眷,总数以万计。用公孙佳的话说就是“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公孙佳的做法挺简单的,把青壮与家眷分开,各自编号。俘获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现在也还这么搞。可以通讯息,但是不能住在一起。从流人里选五百人,用来维护家眷的秩序。剩下的人,都学识字吧。
也不是读什么正常的经史,都是些粗浅的识字诗,也就童子营入营的水准。走路的时候背着,休息的时候温习。也不怕他们不学,因为学得好的,按照规定,可以编入维持秩序的队伍里,这就有机会见到自己的亲人。
公孙佳将汪斗随身带着,跟车夫一起坐在车辕上。走了几天,效果倒还可以。公孙佳走一路还与汪斗聊个天,问他一些“生计”。
不知道为什么,汪斗在她面前总是特别的恭敬,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冒犯到她似的,说话也捏着点嗓子,内容也都是夸“君侯比我想得周到。”
公孙佳道“怎么会呢”
汪斗苦笑道“耕牛、种子、材料都想到了,连药材都有了,我是想不到药的。”也是真的服。眼前这位君侯,娇气是真的娇气,见天儿坐在车上都嫌累的主儿,体贴又是真的体贴,如果不是她主持,这些人到现在得折掉三分之一。一个冬天就够他们受的了。
公孙佳只好换了话题,问他一些乡间生活,这个汪斗可说的就多了。公孙佳自己庄上有佃户,那些都是归她管的,与地方官府不打交道。汪斗的生活更能显出官府的问题来“催租也不是衙门来催”反正就是,他们不但给国家缴税,还要欠大户一些钱粮,还不上就官府来抓人
公孙佳慢慢听着,多少知道了一些地方小吏的操作。
如此走了数日,这一日,公孙佳有事要问汪斗,发现他不在,命人去寻他。过了一刻汪斗才满头大汗地赶了过来,神色有些紧张。公孙佳问道“出什么事了”
汪斗道“君侯,有个婆娘快生了,这”
现在正在赶路呢。
公孙佳随口道“给她一辆车,扎营的时候给她个单独的帐篷,找个有经验婆子给她。”
汪斗大喜过望“哎”快步跑了出去,过了一阵又跑了回来“生了”
阿姜忍不住笑了“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后半截话她知道不太好,生生咽了回去。
公孙佳摇摇头“扎下营来咱们去看看。”
长途跋涉怪无聊的,这一程走得并不艰难,在队伍里的人都是经过了一次进京的行程,此行又比冬季行军容易些,并不太费神。到得晚间,亲卫们扎营,公孙佳也不入城,命汪斗带路,去看那产妇。
汪斗惊讶道“帐篷没搭好的,还在车上,那里腌臜得很才生产的妇人,不吉利的。”
公孙佳奇道“这有什么不吉利的走吧。”她就不忌讳这个。
生产完的妇人很是疲惫,一个婆子端着个木碗,里面盛了碗清澈的液体来喂她。见公孙佳来了,婆子吓得不轻,啪地跪了下去,手里水还洒了,碗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滚儿,也脏得不能用了。
公孙佳看这水都没冒丁点儿热乎气儿,更奇怪了“就给她吃这个这是什么呀”
就是清水
还是阿姜出马,才把事情问明白了。才扎营,没热水,就这么先解个渴。等烧了热水再说。汪斗说“还是能吃得饱的。一会儿熬白米粥哩。”
公孙佳沉默了一下,说“从我饭里给她拨点”阿姜马上补上“有只鸡炖着也就好了。”
公孙佳道“那就每顿”
阿姜又说“两、三天有一只就行了,多了她也吃不完。”
公孙佳道“你安排吧。呃,像她这样的,还有么”又有点生气,“都怎么搞的也不把产妇报给我人口繁衍是件好事。”她想起了乔灵蕙,又加了一句“有孕妇也报上来吧,你看着办,给她们补一点东西。”
阿姜道“好。也不宜多,分到她们嘴里就好了。”干这个阿姜比公孙佳在行多了,她知道,如果给得多了,这好东西落谁口里就真不一定了。
公孙佳点点头,伸手轻轻点了点小婴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