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好”说出来,公孙佳心里空落落的,又有点踏实,不由怅然。一个“好”字落入耳中,赵司徒心里一松,像是幼年时背书,终于背出了最后一句。
两人都静了片刻,最终相视微笑。
已经是自己人了,赵司徒的心里也就有了更多的善意,他没有提婚事的具体安排,而是与公孙佳闲说了几句今上的事“今上有件事与你有关。”
一语带过了自己的发言,又说了皇帝的态度他认为皇帝没有生气,以及大多数大臣的立场。他将重点放到“有几个本章弹劾于你,你有封诰,还是具本自辩一下的好。弹劾你有几条其一、目无法纪,其二、骄横无礼,其三、有损先人令名”
“啪”赵司徒的话被一声闷响打断,公孙佳还是端坐如仪,单良一巴掌拍在了手边的茶桌上气的。
这他娘的一听就得纪炳辉这条老狗干的狗事单良觉得这狗屁弹章全是构陷有他单良在一旁守着,说“犯法”是瞧不起谁呢他敢保证,凡他出的主意,绝对都是踩着违法的红线在跳舞但绝不过界有辱先人的名声就更是扯淡了公孙佳要是不行,他留下来干嘛就是样样都好纪炳辉就是王八蛋
公孙佳与赵司徒很有默契地没有询问,赵司徒继续把几条说全了,说“他们上本,仿佛不凑个几大罪状就不会说话似的,每一条不沾上十恶就显得他们不卖力。信了他们,自己就要先吓死了。”
公孙佳一笑。
赵司徒道“我看过你之前上过的几本,写得都不错,怎么写奏本也不用老夫来啰嗦了。只有一件,杀个背主的逃奴不是错,这个奏本用心险恶之处在第三条,从这上面做文章。”
他点到即止,没有说得太细。一则还不算特别熟悉,二则公孙佳之章的奏本他都看过,他认为是公孙佳自己的意思然后让人代拟的,无论是条理要点还是措词都算恰当,不需要他多言。
公孙佳道“多谢指点,晚辈这就准备,不会耽误事儿的。”
赵司徒笑着摆摆手“如此,老夫便放心了。”
公孙佳亲自将赵司徒送出门去,赵司徒道“年轻人,以后的路还长,一定要有定力呀。”
公孙佳微微低头,态度很恭谨“是。”如果钟源在这儿,一定会说“你又要干什么”了。赵司徒与公孙佳接触不多,还没有钟源这样的经验,所以他放心地走了。没有马上与公孙佳商议订婚的事情,既是矜持,也是稳妥的考量,他还得跟靖安长公主碰个面呢。
公孙佳转过身脸上就没了表情,对单良道“咱们合计合计。”
单良也正在气头上,说“好”
两人在书房里,公孙佳先说“两件事,都要先生去做,一是那些个小话,再加点料他们害了外公之后又要害我”
单良道“好”这个特别容易,因为大家都信。纪、钟两家互相看不顺眼很多年了,不和到其中一家死了人,你说是另一家毒死的,全天下都没几个人怀疑的程度。把公孙佳再加进去,那就更妙了,他们就是要吃绝户。“吃绝户”就三个字,没有不懂的,好事者还能发散出无数的版本。
公孙佳道“奏本还要先生草拟。”
单良道“还照原来的样子写么”他说的“原来的样子”,是公孙佳的风格,即,我即使有错也错在打扰到了陛下,都是这群傻货碎嘴,他们不说就没事儿了,反正,我没错。接下来就是按条理写自己对在哪儿,以及对方有什么的混蛋。
公孙佳给这份奏本又加了一条“他们看起来是针对我,其实是针对我爹,是要我们家活人死人一块儿完蛋。明明我做的是对的,是占着大义的,为什么他们会扯到我死去的爹就是要败坏他死后的令名,令名二字是扎了什么人的心了吧真是让他们惦记许久了一群妒贤嫉能的玩艺儿真不知道这样的下流种子为什么还活在世上还请陛下给我指条明路。”
单良道“片刻就得”
公孙佳道“你先写,我得跟外婆那儿打擂台去,还有哥哥也得说一声。”
“安国公那里是要解释一下,他一片好心,您转天就做下这件大事。”
“我说的是丁晞。”
“”单良道,“那您去吧,多带点人,他那个人道理说不通的。”
“我等他上门,这会儿他那里事多又乱,过去是给他添麻烦。他只是死脑筋,不是不讲道理。”
单良却不想谈论丁晞,说“让薛维和小林一起护送您去王府。”
“好。”
公孙佳确实需要去见靖安长公主,婚礼的流程是有的,但是钟家和公孙佳要怎么配合还是要好好说道说道的。比如,喜车从哪里出发主场在哪里,是钟家嫁女还是公孙佳嫁妈此外还要挑选日期,不止是订婚和成婚的吉日,还有对外挑破这件事的日期。
公孙佳之所以赶得这么急,是希望自己的奏本送上去之后,再散播出两家结亲的事,然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