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王府人丁兴旺,除开去世的老太妃,连同各公主府里的自家人,三四辈子的人加起来也得有几十上百号。月月都有人做生日。
公孙佳别说是要见延福郡主了,不管她要见谁,随时都能找到任何一个在附近日期里做生日或者有别的什么事适合附聚会的人,然后以亲戚聚会的名义见到任何一个人。根本不用去另找个什么理由。
钟府的人也是跋扈惯了,向来不屑于去找什么理由来避讳。在他们的眼里,需要特意找一个理由来聚,才是“小家子气”。想见就见了,想聚就聚了,还要什么理由
公孙佳也是这么个想法。她想见延福郡主,第二天就坐上车,直接去了钟府。
只是这一天非常的巧,恰逢到了常安公主的生日。
这是亲舅妈,没的说,本就是应该去贺个寿的。公孙佳向来有特权,她要是“生病了”或者是“觉得不舒服了”就算是皇帝的生日她也能在家里窝着。这一天,大舅妈的的生日她来了,也只能说是“正常”很照顾舅妈的感受。
比较“不正常”的是乔灵蕙,乔灵蕙的产期近了,钟秀娥给她准备好了寿礼,公孙佳说代她拜寿,就让她在公孙府里休息完全不用她往外奔波。乔灵惠颇为感慨,这在娘家住着,就是省心。哪怕这个“娘家”里头只有亲娘和妹妹,都不是她亲爹的家,只要有人护着,她都比在婆家过得舒坦。亲娘亲妹妹都不让她轻易挪动出去跟人陪笑脸儿,她也就舒舒服服的在公孙府里坐着,闲着无聊看着儿子读书。
乔灵蕙这头在公孙府里万事不操心,那一头,公孙佳在外婆家里却不得不操心太子殿下轻车简从来给自己的姐姐过生日来了。
钟府里,原先是老太妃更得宫中皇帝的青眼,几乎天天从宫里赐出东西来。老太妃薨后,人人都以为钟府这圣眷要淡了,却又轮到东宫三不五时给堂姐送东西了。
东宫的太子,亲娘死得早,是钟府里常安公主这个堂姐给带大的。皇帝消停了,太子又不消停了。除开仿照皇帝对老太妃的天天问候送礼的待遇,安公主过生日,太子轻车简从,没带老婆孩子,他过来了。
公孙佳与钟秀娥娘儿俩到得比太子要早一些,到了先跟钟祥说两句话,再跟靖安长公主等人唠唠嗑。钟黎这个表侄儿是她带了小一年的,得她悉心的教导,跟她也亲,又腻在她身上半天,公孙佳要跟延福、钟源两口子说点东宫的事的时候,太子就来了。
公孙佳的计划里,是得跟表哥夫妇俩说一说东宫现在的处境。从公孙佳的立场来说,她是顶不喜欢燕王的,这货在她亲爹的丧礼上有回护陈亚的举动,近来又跟陈亚勾勾搭搭,单凭这一点公孙佳就喜欢他不来。东宫虽娶了纪氏,但是东宫对纪氏是有提防的,又占着大义名份,公孙佳还是愿意支持东宫的。
东宫现在的牌是在明面上的,燕王谁知道他接下来会打什么牌做生不如做熟。但是东宫如果因为燕王的关系转而与纪氏同流合污,那她很难保证再全力支持东宫了。纪氏的算盘,是要她的命。她得把这层意思跟东宫表达得明白了,彼此确定了立场才行。
哪知太子章熙竟亲自来了。
门上传来太子亲至的消息的时候,公孙佳正揽着钟黎,问他现在正玩儿什么,要不要在府里给他准备一些,预着钟黎过来的时候一起玩。钟黎才说了“跟姑姑一起玩儿什么都有意思。”
公孙佳顺口就说了一声“你外公来啦。”
钟黎鼻子一皱,附在这位表姑姑的耳边说“外公还好,外婆太无趣。”听得公孙佳一咧嘴。钟黎说的外婆,必是太子妃纪氏。
钟家接待太子父子俩都没有那么庄严肃穆,更有些“亲戚”的味道。太子此来,也是先见了姑父、姑母,然后才是跟堂姐说点子悄悄话。延福郡主虽是亲生女儿,也识趣地给这姐弟俩闪出了空间。
公孙佳不去猜太子与常安公主说了什么,只管问钟黎在家又有什么好玩儿的。延福郡主道“净跟他爹说些什么北地、胡虏,我就说,他这个年纪,能听得懂么我看还是你教他的那些个实用。”公孙佳带着钟黎是耳濡目染些实务,这个延福郡主能看得懂,钟源说的什么战事,她不是很懂。延福郡主认为儿子年纪还小,这些东西不大学得会,是浪费时间。
公孙佳笑道“各有各的好处呢,现在知道一些,长大了入门就顺了。嫂嫂想想自己,从小到大知道的这些东西,有多少是正经师傅教的真正有用的,还不是日积月累自己经的见的”
延福郡主道“还真是。”钟源将儿子交给公孙佳好几个月,她心里担心得要命,只因丈夫发了话,她不好反驳。听钟源的意思,以后还是想将钟黎给公孙佳继续养着,她不得不更关心一下公孙佳的状态。正要更说什么,常安公主那里来人传话,让公孙佳过去。
延福郡主吃了一惊,问道“什么没叫错人吧”
来人道“是公主亲口吩咐,如何能错”
公孙佳与延福郡主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