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咱们手里没兵,乱起来是要吃亏的”
容尚书不识得黄、张二人,一颗心与赵司徒一样全扑在了朝政上。钟祥有一阵子没出现,皇帝对钟祥的斥责也显得没头没尾,容尚书等人心里是有一点猜测的,当时只是猜是不是钟祥又憋着什么坏想给纪炳辉下套,哪里知道会是钟祥不能理事了
这个准备他们是没有的,为公为私,都得跟皇帝把这后续的烂摊子给它收拾了今天这事儿,明眼人一看就是纪炳辉不够安份,容尚书等人经过了前朝末世并不想天下再乱。
容尚书打发了儿子扬鞭追上队伍,想着跟过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纪炳辉再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之前钟祥与纪炳辉争斗不断,但都是在可控的范围内对国事没有什么大损害,看得出是皇帝在居中控制并不想让自己的家底被这两个人闹散了。现在钟祥等于是废了,纪炳辉会干些什么事儿不好讲,得稳住了。
容逸就带着父亲的命令再次造访公孙府,并且很顺利地见到了公孙佳。
公孙佳对他的到来也是心中有数,两个人稍稍寒暄几句,公孙佳便笑问“十九郎未免拘束得过头了吧”不能说前倨后恭,因为容逸在她面前一向是温和有礼并不傲慢的。
容逸正色道“在下是为正事而来,还请县主不要玩笑。”
公孙佳道“我外公竟是不幸言中了,人上了年纪”
容逸道“在下与县主并不算私交深厚,也不敢让县主事无巨细都告诉在下。只是太尉是国家重臣,一举一动关乎社稷安危,在下奉家父之命前来请教县主。”
公孙佳垂下眼睛,想了一下,问道“不知尚书是什么意思”
容逸道“朝廷不能乱。”
公孙佳轻声道“不会的。陛下天纵英明,他的朝廷怎么会乱”
“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
公孙佳道“自有天地便有风云,也没见因为风云而天塌地陷的,还请尚书自己也稳住。”
容逸直直地看着她的眸子,眼睛也是一瞬不瞬。
公孙佳认真地说“我也会帮它稳下来的。”
容逸很难形容自己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他知道公孙佳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但是他能够相信一个十三岁孤女的保证吗让他心情更复杂的是,当他想否认的时候,居然本能地迟疑了。他居然有点相信这个孤女真能对时局产生某些影响,而不仅仅是“守成之主”,做之前他心中想的那种“合作伙伴”。
容逸快要秉持不住父亲的要求了,勉强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有把握吗”
公孙佳道“你看过流水吗河里的流水时刻奔涌,我从不期望这水不流动,我只要它不冲过堤坝。想必尚书也不会期待永远是冬天、永远河面结冰吧十九郎也没有这么天真吧”
容逸想了一下,认为公孙佳这个态度是很坦诚的,局势永远会有变化,就像人有生老病死,只要在能控制的范围内,就不算大事。公孙佳既没有拍胸脯做虚假的保证,也没有打太极,只是用了一个巧妙的比喻也算说清了形势。
容逸长揖到底“在下无礼了。”
公孙佳道“请贤父子放心,陛下是安全的,我献了两个人给陛下。”
这与容逸的观察对上了,他心头一松,一股难言的感觉在心中弥漫开来我竟没有看透她还是阿爹高明。
容逸直起身,认真地说“乐平侯也入宫了,他是司空,恐怕会有话说。家父也在宫中,我回家等候消息,一旦有事,我派人来。”
公孙佳轻笑一声“好。”
容逸离开之后,公孙佳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容家应该与她站在一边了,至少不会铁了心去站纪炳辉。
这就够了,她想。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外公的中风来得太突然也太揪心,其他的进展都比预想得要好得多。她曾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况,无非是众叛亲离,那她就只有鱼死网破。
还好,不用。
公孙佳看到门边闪过一角青色的下摆,歪在隐囊上说“单先生,进来吧,别躲了。”
单良“嘿嘿”两声,拄着杖进来了“恭喜恭喜”
两个缺德鬼同时笑了出来,黄喜、张禾的事儿不需要过份宣扬,只要给个暗示就足够。皇帝能接受她献上的人,本身就是个信号。
公孙佳问单良“先生看,阿荣什么时候能忙完”
单良问道“您想要他做什么”
“他还在筛查可疑的人,我却有一件事要他办。”
单良笑道“看来这件事我也能办了”
公孙佳道“我知道先生私下有些门路,这件事你看你能不能办,我要十足的把握一丝犹豫都不能有。”
单良坐正了身体“但凭差遣。”
“这次泄密的那个畜生,我要知道他的行藏,只要他一出纪家,就要将他捆了来”
单良想了一下,说“也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