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佳商议“那一天,我有些想向陛下提你的事,又忍住了。时机不对,陛下正心焦着。你再忍忍。”
公孙佳道“我又不是那没眼色的人。”
钟源又让公孙佳一定要提防纪氏,尤其是太子妃。公孙佳道“她能奈我何”钟源道“纪家旁的人,你就算踩着他们的头走路,那也无妨。太子妃毕竟是东宫的主母,是君。她要召你,你去不去与你说话,你听不听”
公孙佳道“我病了。”
钟源一笑“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个事”又收敛了笑容,说,“我已留下了奏本,为你请爵,你嫂嫂会在合适的时候,把奏本悄悄地交给陛下。此事不宜预先声张,否则”
“否则,政事堂的老人家就得先吃了我。”
“你知道就好,”钟源说,接着又拿出一张名单来给公孙佳,“来,我教你认认人。”
这上面是一些钟家的死党,不能说死心塌地,至少是不会马上就站到对家那边。钟源一一指着,一个一个地解说,各人的履历、家庭情况、显著的特点、脾性喜好等等。名单上只有简单的名字和官职之类,他却能够一一细数,可见钟祥在他身上是下了不少的功夫的。
钟源道“府里摆饯行酒的时候,我带你见他们。”
公孙佳道“只怕有事的时候他们未必就肯听我的。”
“你还想像阿翁一样摆布他们不成动动你的脑子,想想怎么用。”
公孙佳点头。
公孙佳也给了钟源一份名单,上面是她认为比较可靠的公孙昂的旧部的名字“树倒猢狲散,你也知道的,阿爹留下的那些人,我有把握的也只有这几个。邓金明,他会死心塌地的”也是详细地说明,还点了一下邓金明的儿子邓凯,“他有点傲气也有上进之心,但是已经驯服了。”
钟源也一一记下,心道,将阿黎托付给药王是对的,这不到一年,她就做了这许多事。
表兄妹俩都对对方比较满意。
他们在做准备的时候,皇帝也在不停的调动兵马。钟祥明面上惹怒了皇帝,被勒令在家守孝,大臣们也无法探望他,不由议论纷纷。但是议论个几天,见皇帝还是有要栽培重用钟源、钟保国的意思,也就息了心思。
只有朱勋,先是喜于自己做了太尉,这种欣喜只维持了半盏茶的时间,接着就愁上了。钟祥做太尉,他是备胎,他做太尉,没个信得过的备胎手下人他也陆续安插了一些,心里总是有些不塌实。
钟源与钟保国北上之后,靖安长公主亲自入宫与皇帝关起门来聊了一阵,传来钟祥感染风寒的消息。朱勋的家里突然来了一位客人纪炳辉。
朱勋的心,咯噔一声,暗道来了
纪炳辉一度与朱勋关系还可以,当年章家需要纪家的势力,朱勋是皇帝的人,也与纪家走得挺近,毕竟是盟友。
后来联姻,朱勋稍有不满,但也很是理解,纪家也不是开善堂的不是总得收点回报。老兄弟钟祥一个大好的女婿没了,皇帝要补偿钟家,往钟家嫁了好几位公主郡主、又从钟家选了好几个王妃,这里面也是有亲情之外的原因的。所以朱勋也不是很忌妒。
再后来,天下打下来了,彼此的关系却越来越差,朱勋只是给钟祥当个助攻。
现在,他正面对上了纪炳辉,别说,心里真有点发毛特么老钟跟纪炳辉对着干了几十年,套路熟,对着干的人手也充足,朱勋虽也有人,但是才上任要命的是钟祥现在这个样子,没法给他支招。
朱勋硬着头皮接待了纪炳辉。
纪炳辉出身极好,修养上佳,一身的儒雅清贵之气,含笑看着的时候,俨然一位慈祥长者。两人寒暄过后,纪炳辉恭喜朱勋,朱勋心说,他娘的,老子做这太尉都半个月了,你才想起来道喜
脸上还堆着假笑,仍然一副粗憨样儿,说“我这辈子没挑过大梁,还是有些吃不准呢。老纪,你要帮我啊。”
纪炳辉等的就是这一句,笑道“来呀,礼物呈上。”上的都些朱勋喜欢的东西,还给朱勋的家人也备了礼物。
朱勋警惕了起来,请纪炳辉“厅上说话。”
宾主坐下,奉上茶,纪炳辉这才说明来意“帮字不敢当,却有一事相求。”
朱勋心道,你别做梦了,纪宸现在是不可能让他出去抢功劳的你就安心做个富贵闲人不好吗整天缩在背后瞎指点嘴里说“求字才是不敢当呢,老纪,你痛快点,有话直说”
纪炳辉这才说明了来意“我有一个门生,在边地许久了,去年才立了点微末的功劳。今年派人给我送年礼,昨天到了,说,老母亲上了年纪,在边地无法安养,求了我,想举家回京。”
朱勋在心里一划拉,已经闪过一个名字,还是问“老纪,你说的是哪个你的门生可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