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没说什么,还是想教导他的,可他呢,总是忌惮着二郎,良娣对我抱怨过好几次了。”
“纪氏比王氏还是要强的。”
说到这个,延福郡主就乐了“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你看他,现在对外家还那么亲密吗亲密他把个吴宫人弄到宫外头安家有人说他是为美色所惑,我还不知道的么他那是有个借口好宿在宫外,结交朋友。”
公孙佳道“那有点晚了。”他都二十好几了,以前他内靠太子妃,外靠纪氏,皇帝与太子给他了礼法的支持。他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一切,现在让他自己从头经营,千头百绪,可难了这一点公孙佳是深有体会的,名义是,你是少主人,振臂一呼大家响应,看起来也是呼呼拉拉一大帮子人。但是实际上呢,如果没有能力理会安排,不过是聚集起来一群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而已。
公孙佳熬到现在,也不敢说自己这些人就全是乖顺驯服了。她还是公孙家的独苗呢,章昺不说他的那些兄弟,他爹的兄弟都有一堆。他自己以前又在这方面不上心,在外面还有一个纪家的势力,多少让他产生了一点依赖,这里面各方利益复杂得很。
延福郡主道“还是有些人的,我看他们要被他给坑了。他呀,没有心的。”
“那与吴宫人何干”
“哦哦,说岔了,说今天的事儿。”
由于章昺的身份,身边也聚起了一些人。这群人也堪称新一代里摸得上“才俊”边儿的人,还有一些是家族原本在纪氏阵营里的。章昺也在努力学习着,要与这批人拉近关系。
一同游玩也是培养感情的方式。带上女眷,就更能营造氛围。章昺在这方面还是有点想法的。他近来常在宫外,又安置了吴宫人,正好做个据点,试图脱离母亲的监控。地方有了,女人有了,钱他也有一些。
通常情况下,宴会的规则是如果是用来活跃气氛的清客,那出身就低了,没问题。正常的客人,必然身份相当,又或者在某件事情里重要性相当。他们携带的女眷也是同理。
章昺带着妾,与会者必然也是带着妾,这个氛围肯定也是不大正经的。
这个道理,延福郡主都能看得明白,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哥哥摆出这么个不正经的样子,还把自己丈夫给拉过去,她就一肚子的火。又骂了章昺两句,才接着说下去。
钟源没有婢妾,没带,从头到旁观到尾。章旭一个菜鸡,不敢携妾出游,他俩就坐一块儿了。
开始还好,说说笑笑,直到王少府的儿子说没有音乐不好,就让乐人在围幕后面弹奏。这样既看不到人,又听到了声,就很享受。
到此时,谁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钟源与章旭两人凑一块儿,姐夫和小舅子一起喝酒。微醺的时候,张少卿的幼弟就开始称赞“今天这曲子好听,谁在弹赏了”
打赏是要出来谢赏的,吴选出来了一跪。
王文看了便笑“原来是你来过来坐。”他这也是习惯了,吴选叩一个头,上前给他斟酒。
广安王顺口问了一句“他是谁”
广安王以前都被拘在宫里,最近才开始跟母亲拧着干,外间的风花雪月恩怨情仇他并不了解,故而有此一问。
王文咧了咧嘴,抿了一口酒,口气轻佻地说“他么您知道的,国初那件案子,前朝遣老辱骂圣人的那个,吴家的。成年男子伏诛,女眷没入掖庭,他就入了乐籍了。最是个可人儿。去,给殿下斟酒去。”
女眷堆里,吴宫人正与一干女子说些胭脂水粉之类的话题,猛然一听到这个,手里拿的酒盏落地,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抖到地上瘫了。一看就不是个正常的样子,慌得女人们将她扶起来“阿吴你怎么了”
这一声喊得惊人,钟源、章昺、章旭是知道吴宫人来历的,一合吴选,就知道这事儿闹大了。以前不知道吴宫人过往,只知道她是章昺从宫里带出来的人,此时听一听姓氏,再结合吴宫人这表现,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吴宫人双目含泪,不敢置信地看着弟弟,轻轻叫了一声“道生”
道生是吴选的小名,已经很久没有叫了,吴选也不敢置信地看着吴宫人。他知道自己家遭遇变故,也曾想过不知道母亲和姐姐如今如何了。但是日子久了,自己生存尚且顾不上,又哪里再有精力管这些
如今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一股悲意。
吴宫人本是个含蓄内敛之人,近来遭遇的变故太惨烈,乍闻弟弟的消息因而失态。叫完弟弟的名字,她就知道不好。她懂章昺,章昺不会乐见有吴选这样的“亲戚”的。迟了一拍,她又记起了王文方才的态度,心头更是被重重捶了一下
她的弟弟,还不知道遭遇过什么样的事情
钟源反应最快,紧急将现场给控制了“是不是天气热,所以中暑了散了吧来人,送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