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是。我是在想,谁能配得上我表姐表哥同意么”
钟秀娥颊上的肌肉一跳“呃那是他们家的事儿,跟咱们没关系,甭操心了。我就是帮着参谋参谋,没别的意思。你阿姨就算相中了几个,最终也得你姨父点了头你表哥你表哥,忙着呢。”就匆匆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公孙佳轻笑一声,不再为难母亲了。延安郡王与钟英娥这一对儿,在外人看来是神仙眷侣,多少人夸钟家的女儿好,家教也好,又贤良,都是因为钟英娥。
她本来是个爱玩的人,喝酒、打牌、赛马、斗鸡、赌钱等等等等,除了包养面首,所有出格的事儿她全都干过。能有这样的好名声,纯是因为她酷好给丈夫纳妾。延安郡王身边,每过个两三年,总有一些新鲜面孔出现,个个貌美如花,陪着延安郡王寻欢作乐。婢妾生下子女,她也都给正经养着,也不对婢妾下手,也给庶出的子女延师教学。
延安郡王呢,深知老婆本性极泼悍,是个上马开弓的巾帼英雄,老婆给脸,他就接着,自己个儿也是划个圈儿,把自己圈里头,不给老婆惹事儿,不给婢妾长脸。
除了丈夫内宠多一点,老婆玩得野一点,完全是一个完美的封建家庭的标范。
有这样一对父母,子女就容易走极端,要么玩得更野,要么就是对这种放荡深恶痛绝。公孙佳的姨表哥章明就属于后者,小小年纪,在王府里不像个儿子倒像个爹,亲爹亲娘都怕他。由于整个延安郡王府就世子章明看起来最像个正经人,连带的,他的长辈们看他也就有点怵。
章晴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这门婚事,章明是肯定会发言的。就是不知道钟英娥夫妇要怎么跟儿子去解释了。
公孙佳道“表姐大婚,礼物一定要丰厚。”
钟秀娥道“还没定下来呢,你阿姨的意思,什么时候能凑个游园会或是诗会或是什么的,让你表姐再看一看。
“总要自己喜欢的,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不然为了一个看不上的男人冒险生孩子,太亏了”
公孙佳明白了,钟英娥这么大方,是因为生孩子生怕了。头胎生了个女儿,难得要命,但是还不行,还是没儿子,又生。算她运气好,第二胎生下了章明。可谁知道章明这家伙不按套路来,本来二胎应该比头胎容易的,他比他姐还难为人。钟英娥差点把自己的命扔在产床上,坐完月子她就开始给丈夫选妾,她自己是打死也不肯再生了。
她有钱有势,娘家婆家都厉害,还能调得动权柄,人还年轻,为了生孩子把自己弄死了,这大好的人生就享受不了了
这是肯定不行的
换了公孙佳,她也是不肯干的。
钟秀娥说漏了嘴,还怕女儿听了之后有不好的想法,不想公孙佳面不改色,她便以为女儿没有听明白,也就不再提了。
晚饭摆了上来,钟秀娥便说起皇帝做寿的事“寿礼都备好了,今年也还是与往年一样。可惜了”
“什么可惜”
钟秀娥放下筷子,说“你太婆做寿的时候,你说的那套话就很好,可惜已经用过啦。总不好对陛下说,别的都是陛下给的,只有回备寿礼的钱是你自己弄的。你还有别的词儿好用吗”
公孙佳眨眨眼“呃没、没想过。”
钟秀娥捧起了碗“算了,反正每年这个时候绞尽脑汁想词儿的人多得是,可也没什么用。他一向不是个只会听好话的人,他是会看你干了什么的。你还不用给他做些什么。”
“嗯。”
“阿姜不在,谁在你身边伺候”
“她走前都安排好了,阿青和小夏。”
“小夏阿姜带的那个小丫头才十二有点小了。配上阿青倒还好。今天忙了一天,早点休息。”
公孙佳乖巧地说“好。”
虽然守夜的换了人,公孙佳这一夜睡得也还好,早上醒得比以往都早些。
吃完早饭,跟着阿姜去看李阿婆的小厮回来禀报“李阿婆没了,阿姜姐姐需得在那里多住几天,将丧事忙完。”
公孙佳就命人再给阿姜送了一袋钱“给阿姜拿去,告诉她,不要节省。”
“是。”
又过了三天,阿姜就回来了。她从后门进门,先去佛堂去拜了拜,再回房换了身衣服,然后才到公孙佳面前汇报。
“已经埋了,头七的时候我再去一趟就得。墓地也选好了,与我阿娘她们在一处。选了一副好棺木,请了个先生写的悼文,碑也刻了。钱没有用完,花了十贯不到,剩下的已交回账上了。”
公孙佳对这些人办一场葬事要花多少钱也没个概念,问道“十贯算多算少”
“算不错的了,”阿姜给公孙佳讲了一点外面的物价知识,“棺木差不多两寸厚了,是她生前自己攒下的。还有寿衣,也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寿衣的料子是咱们夫人前些年给的,这一项她省了几贯钱。石碑、石头墓志,发送的队伍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