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须道“酒钱收好,现在还不用,以后缺了再讨,人我给你找。”开宴前他已有过安排,像胡老太妃、公孙佳这样的易碎人群,他都派了专人盯着,此事不须表功。
“谢郑翁翁。”
“不敢当。小行,伺候好了县主。”
小徒弟也机灵,凑上跟前来,抬起了胳膊“您要是累了就先扶着奴婢将就一下儿。”公孙佳摸出个金粒子扔给他“给你的。”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小宦官悄悄揣了,低眉顺眼乖乖站着。人还在陆续往里走,公孙佳不经意地问“今年有什么新菜色吗”
小宦官道“还与往年一样,不过听说今年贡上来的海味比去年的成色好,您等会儿可以尝一尝。”公孙佳尽问些吃的玩的,还问今年正月十五灯节宫里是不是也开始准备了,有什么新鲜的灯。
小宦官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跟一个十二岁的小县主聊个天儿,自己心里也挺美。师父说了,这些人爱套他的话儿,小县主就不一样了,给钱,还闲聊,都不问别的。问也是问八卦趣闻,不问皇帝在干什么、私下说了什么。
小宦官放松下来,跟她闲聊,什么小八卦都给公孙佳倒一点儿。人进了一半的时候,公孙佳已经跟他聊到了宫里何处最热闹,哪里最轻闲,甚至知道了广安王从东宫里调了两个宦官往宫外去都是小宦官不知不觉间讲出来的。
公孙佳就跟着他闲聊“那出去宫外是好事吗能吃到好吃的用到好的你比过吗”
“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不过对他们应该是好事吧,他们都是小字辈儿,在宫里也没太好的给他们。出去可能还能主事哩。不过我不愿意出去,出去了想再回来就难了,我在宫里挺好的。”
时间过得飞快,公孙佳的话题又转回到了吃喝玩乐上。等人差不多了,公孙佳道“你去吧。”小宦官道“奴婢师父吩咐奴婢伺候您的。”公孙佳道“你再站这儿,大家拜下去,陛下就该看着你啦,你去吧。哎,你叫什么”
小宦官凑近了说“奴婢郑行。对了,您的座儿在那儿,师傅给您安排俩人就在您身后的柱子边儿上站着。遇着给您闹事儿的,您别声张,叫他们动手就行。他们要是来不及,您也别大叫,照那动手的,来一下狠的,就对膝盖死命踢踢完了您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咬死别认让它自己叫唤。陛下不喜欢人在这样的时候闹出事儿,难看。”
“知道啦,下回还跟你聊天儿。你再跟我说说,哪儿贡的香好。”
钟秀娥紧赶慢赶就怕闺女受气,到了一看她混得挺好,也放下心来,走过去问道“干嘛呢”
“郑翁翁让人给我搬坐儿,我没要,他就叫了个人陪我。”
“哦,他人不错。”
一时人齐了,公孙佳跟着亲娘站好队,又有宦官出来整了个队,看齐整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三声鞭响,静音。帝后出场,乐起,百官舞拜。一场结束,各自入席。
公孙佳被亲娘攥着手,一气领到她们的席上。很靠近御座,在她们前面也就几个公主王妃之类。邻近那桌坐的还是她的小姨妈,延安郡王妃,姐妹俩打了个招呼,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按照流程,上完了第一轮的菜,皇帝举杯,大家跟着举杯,上寿,三次。
正式流程算完了,接下来是大家互相联络感情的时候,照皇帝和亲戚的习惯,必然有说笑打闹串席的。什么御史都管不了,什么礼官都纠正不来。配合着此时鼓乐齐鸣,歌舞升平,要多喜庆有多喜庆。
郡王妃又凑了过来,笑道“药王又长大了。”
公孙佳道“阿姨好久没看我了,我当然长了。”
“小没良心的,我那么多东西喂了狗了吗我不看你,你不会来看我咱俩谁大谁小啊”
“你家太吵了。”
“你还怪上我了行,你等着,过两天我就去打你。”
公孙佳往亲娘身后一躲,还吐了吐舌头“打不到”
除了丧礼等礼仪,这位小姨就没去过公孙家,倒不是感情不好,而是她生动爱玩闹。跑到丧家说笑不合适,不玩又不合她的本性,干脆就不停的送礼人却绝不出现。
姨甥俩拌了一回嘴,觉得脾气相投,都很开心。这才是公孙佳心中的“与阿姨正确的相处模式”,无奈余盛个二百五就是不开窍。闹个差不多,钟秀娥就问妹妹“英娥,你家丫头呢跑哪儿去了”
“我让她自己看看,今天入殿的有没有看的顺眼的。”那一位比公孙佳大两岁,该开始琢磨出嫁了。
公孙佳道“能上来的都是什么人呀老的老、成家的成家,要不就是自家兄弟,你们别坑表姐。”
钟英娥也不以为意“你才几岁又懂了那你说怎么办”
“你拿那个红封本子,找身家可以的,年岁差不多的,聚一块儿。”公孙佳说的红封本子,是本朝订的权贵们的户籍册。经过战乱总会有一些人伦课题,比如以为老婆死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