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楼这几日打点院子,将整个霁修堂差不多都走了一遍,将院子里所有的下人也大致摸了下底儿,顺带了解了下戚家的现状。
原先还在元陵的时候,因想着戚家侯府森严,秦老夫人、袁氏及秦玉楼等在陪房人数上可没少下功夫,只想着侯府如此门庭,定不能给让小瞧了去。
是以,秦玉楼此番光是陪嫁人员,除了郊外庄子,京城新开的铺子的人员,光随着她一道入府的便浩浩荡荡的随了三十余人。
然经过这几日的了解后,这才发觉,这戚家竟比自个所想的要低调、简朴得多。
整个诺大的侯府,所有后院的下人满打满算下来,竟不
过百余人。
除了老夫人的寿延堂及大房的北院下人多几口,余下的每个院子竟皆不过十余人罢了,后院便是这么些下人。
倒是前院另养了百十来个护卫。
以往她们秦家除了父亲身边有几个小厮外,倒是不曾另请过看护,对于前院那些个护卫,秦玉楼倒不算熟悉。
只知这霁修堂所有丫鬟婆子加起来也不过十四五人,甚至还不到秦玉楼陪嫁的一半,好在这霁修堂地方大,不然唤作旁的小家世,怕是连人都塞不进罢。
这般想来,回想起自个当初嫁进门时的情景,落在旁人眼中,怕是有种暴发户进城的感觉罢。
这一日,秦玉楼只将霁修堂十几口下人全都召集到了院子里,除了锦薇,锦瑟两名大丫鬟外,另有四名二等丫鬟
,两名三等,二个跑腿的,其余五名婆子中有两位管事妈妈,三个打杂的。
燕兰茹兰二人合伙搬了张太师椅出来,归昕那小丫头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奉茶,芳苓立在秦玉楼身侧,芳菲则立在秦玉楼身后替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肩。
据说这样气定神闲的气势更显威严。
下头知湫在清点人数,不多时,只冲着秦玉楼恭恭敬敬的道着“夫人,人都到齐了,无人缺席”
秦玉楼闻言,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只将视线落在下头二排十五人的身上。
目光从每个人身上一一略过。
秦玉楼神色自若,甚至眉眼间还不自觉的带着一抹笑意。
然下头众人却个个小心谨慎,并不敢小瞧。
原以为只是个外乡小门小户家的女儿,然而此刻见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势,那做派,倒委实不容小觑。
尤其,夫人手中拿着的那一叠,若无意外,便是众人的卖身契呢。
秦玉楼手中拿着卖身契,却并不见打开,只见她目光一一往队伍中缓缓扫过,最终将视线落到了后一排单最左边的那个十二三岁,穿桃红袄儿的圆脸丫头身上。
知湫见状,忙招呼小丫头上前几步,站到了队伍前。
秦玉楼盯着那小丫头瞧了几眼,半晌只忽而笑着问着“可是唤作桃红”
那小丫头原被新夫人盯得直有些胆怯,这会儿见秦玉楼
识得她,不由瞪圆了眼,结结巴巴的问着“夫夫人如何知道”
秦玉楼只轻笑了一声,道着“我非但知道你叫桃红,还晓得你原就是府中的家生子,你爹是戚家郊外庄子上的看守,你娘原先也是由府里出去的,你家除了爹娘,另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因家中小孩众多,恰逢去年府中要添人,你爹便将你给送了进来,你原本在北院教养了三月,去年年底才与采橘一道被派到这霁修堂来的”
秦玉楼点到彩橘时,只抬眼往队伍中瞧了一眼,队伍中一名清瘦的小丫鬟抬眼与秦玉楼对视了一眼,忙一脸紧张,只嗖地一下低下了头。
秦玉楼这才重新看向桃红,问着“我说的可对”
桃红一双圆眼不由瞪直了,半晌,只咽了口口水道着“夫夫人说的极是”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了句“夫人真厉害”
说完,又仿佛觉得自个在拍马屁似的,圆脸不由一红,只一脸无辜的吐了吐舌头,倒是单纯可爱得紧。
秦玉楼嘴角含笑。
知湫赞赏的看了桃红一眼,只吩咐她回到原地。
桃红这才松下一口气,又见知湫姐姐似鼓励的看了她一眼,顿时心里砰砰砰的直乱跳了起来。
秦玉楼说罢,倒是许久无话。
而下头见此情景一个个倒是渐渐心惊,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原来新夫人此举的意思,该是表明早便探好了她们所有人的底细呢,登时,有人诧异,有人钦佩,也有人紧张
如此,过了片刻,只见候在头一排最右边的一个四、五
十岁左右的妈妈抬眼瞧了秦玉楼一眼,只规规矩矩的往前走了两步,弯着腰,垂眼朝着秦玉楼恭恭敬敬的主动禀告着“夫人,老婆子姓乔,丈夫姓李,现如今在府里领着一份闲差,大伙儿都唤老奴一声李乔家的,或者李婆子,老奴原是由老夫人指派着前来伺候世子爷的,之前因着院子没有女主子,便由老奴托大代为看守着院子,现如今总算是将夫人给盼来了”
说着便又指着身旁的锦瑟道着“瑟丫鬟乃是